她走到温倾慕身边,甩了甩帕子,笑容不屑:“嫡姐,姐夫的事,可不是我自愿的。姐夫说,我长得好,看着就像春天里的阳光一样,夸我活泼呢。那一个吻,也不是我自愿吻上去的,是他非要吻我!”
一番话从头到尾,完全是显摆的语气。
云儿怒火中烧:“二小姐,你说在温府无趣,我家娘娘好心将你接到王府住,你却和王爷搅合到一起!你对得起娘娘吗?!”
“呸,你一个丫鬟,有什么资格插嘴?!”那黄衣少女瞪圆了眼睛。
“你——”
“够了。”温倾慕蹙着眉尖出声,瞥向黄衣少女,“温雅,爹不会让你给王爷做侧妃的。温府里,我一个人做皇室的媳妇,就够了。”
她说着,轻轻揉了揉太阳穴,眼底都是疲惫。
她知道她这庶妹心比天高,可皇家的儿媳,哪里是那般好做的。
迈入火坑,她一个人就够了。
温雅却完全不明白温倾慕这番心思,只翻着白眼,不屑说道:“嫡姐是怕我嫁过来,夺了你的恩宠吗?你嫁给王爷一年,肚子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再这样下去,你离下堂妇也不远了。”
云儿几乎要被她气死,红着眼圈要争辩,温倾慕抬手止住她,冷眼盯着温雅:“王妃也好,下堂妇也好,无论我变成什么样,都无需你操心。”
温雅冷哼一声,带着丫鬟,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
“娘娘,二小姐真是太过分了!”云儿委屈着,啪嗒啪嗒掉起眼泪来。
温倾慕手肘撑在石桌上,玉白的手托着额头,什么都没说。
嫁给楚随玉,本就是意外,本就是痛苦。
温雅她尚还年幼,还不明白何谓喜欢。
只是因为王爷的容貌和温柔便喜欢上他,太不值了。
四月的风和煦轻柔,她的目光落在远处那一簇鲜艳欲滴的海棠花上,眼中多了一抹茫然。
当初与晋宁王相遇,似乎便是海棠盛开的季节。
他到府中拜访,恰逢她穿过前院去找祖父,那时府中的海棠开得极好,远远地,她听见有人吟诵,“……几经夜雨香犹在,染尽胭脂画不成。”
是温柔至极的声音。
她偏头去看,就瞧见一位公子身着墨绿色长衫,摇一把白纸折扇,正含笑凝视着她。
又过了几天,祖父寻她过去,说是晋宁王有意求娶她为王妃。
彼时她眼里心里都是花容战,自然不愿意嫁给旁人。
听着她的拒绝,她的祖父温阁老叹息一声,“我本也不愿将你嫁入皇室,王妃之名说着好听,可哪里是那般容易当的。然而晋宁王拿你爹爹的把柄说事,你叫祖父怎么办?”
温阁老满腹才学、两袖清风、政绩卓然,可偏偏唯一的儿子温预,是个不成器的东西。
早年在外地做地方官时,他曾强抢过良家妇女,也曾借职务之便,收受贿赂。
当时温阁老借着巡视之名,亲自去受害人家中致歉,苦苦相求,赔偿无数,才将这些事儿给瞒下来。
可如今,这些不光彩的事全被楚随玉重新挖出来,证物俱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