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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知遇被搀着下来,正没脸面,裴珩在旁抬头看了看:“殿下不如让我试试?”
他随手挥了挥,算是允了,裴珩拉了缰绳,蹬着马镫试了几回,一握马鞍便上去了。萧知遇这才想起裴珩原是这宫里长大的,应也学过骑马,当即精神一振,叫好道:“这匹马归你了!”
但裴珩上了马之后,便能看出生疏,控制不得力,棕马来回踱步,显是不耐烦,走了几回都摇摇晃晃。
裴珩偏不信邪,稍微稳了点,便试图策马小跑。
另一边萧知遇灰头土脸的,终于挑到了一匹温顺的小马,被宫人扶着坐稳了不动,松了口气,小马也跟他一般不动,打着响鼻。
他正拍着马脖子感叹裴珩这家伙艺高人胆大,居然还敢策马,就见裴珩奔出几丈,被晃得摔下马来,在地上滚了几遭,幸亏没被踩着。
萧宜明啧啧几声,裴珩已爬了起来,竟还要上马。
屈梦成劝道:“那匹马我们都试过,性子野,二殿下劝他换一匹算了,不必如此躁进。”
萧知遇摇头道:“我换了他还记我的仇,他喜欢他就自个儿受着吧。”
话虽如此,他知道裴珩的脾气,只得命武官过去教他,免得再摔出个好歹来。
太仆寺主簿在旁请罪,又小心翼翼说道:“殿下不必担忧,这宫里的马再野,也是受了训知规矩的,不会踩踏主人。”
说话间,裴珩在那头险些又摔了,幸而被武官和主簿拉住缰绳,一个时辰过去却也摔了好几回。萧宜明和吴飞谭悠闲地在旁跑马,马蹄扬起的尘土呛得裴珩直咳嗽,冷冷瞥了他俩一眼。
这么一来二往,到太阳西斜,萧知遇在座椅上昏昏欲睡时,终于听到一声马嘶。
他怕裴珩又给摔了,连忙睁眼坐起身,就见裴珩驾着马,极轻快地从远处奔来,一下越过了吴飞谭,冲到他跟前,裴珩口中轻喝,一扯缰绳,棕马便缓了身形,一人一马在他跟前止步。
萧知遇吃惊地抬头望去,居然觉得马上的裴珩眼睛里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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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见了没,老四好臭的一张脸。”萧知遇感叹道。
整个下午没少在马背上晃荡,他坐了步辇便觉头晕,因而下来跟裴珩一同步行。
“他万事都要和人攀比,你能挫他的锐气,他怕是要看你更不顺眼了。”
裴珩不在意道:“随他。”
他看萧知遇手里还拿着马鞭四处晃,问道:“殿下选了哪匹马?”
萧知遇没什么精神,“还能是哪个,我方才骑的小马。”
那慢吞吞跟驴似的好脾气的小马驹,才一岁多,叫小枣——萧知遇甚至怀疑是自己病弱的名声在外,主簿才选了小马过来,名字都是随口编的。
他说着又觉得热,一看裴珩,鬓角也有细汗,他便想念起了景华宫后厨的酸梅汤,冰镇的最好,想着到时候叫宫人也给朝梦苑送去两碗尝尝。哪怕裴夫人不受,说是给裴珩的,大约也不会推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