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均还没反应过来,就看着枕清唤车夫离开,只剩已然远去的车影。
他的身形高挑修长,在雨中形成特有的一道风景,清冷又孤寂。
良久后他才回神,脸颊微微泛着红。
女儿家的事情,他竟然还想查看,果真是……还好她不曾怪罪于他。
县主和长安某些贵女郎君所描述大相径庭。
枕清卸了力气,身后的人拔开了匕首,她撤下布帘,回身的瞬间被捂住了嘴。
这人一身深色紧身衣,另一只手桎梏枕清的动作,深邃的眼眸直视眼中闪过惊慌的枕清。
师坤尧戒备地朝四壁看了一眼,压低声威逼道:“你最好给我安静点,不然我就把你杀了,再扔出去。”
这话一出,师坤尧没有感知到枕清有任何慌乱和反抗,除了第一眼看到他有惊讶,其下的一切都太过安静反常,他一抬眸便撞进了枕清那一双乌黑深沉的瞳仁,不似方才,只剩冰冷刺骨。
他心下微怔,突然感觉下腹有一点凉意,他循着视线望去,发现枕清手中不知何时拿了一把匕首,划开了他的衣料,捅进他的皮肉。
这个女人!
师坤尧大惊,他连忙后退,身子贴在车壁,发出不小的响声。
驱车的车夫听到动作,声音传进马车内:“小娘子怎么了吗?”
枕清背后虽有伤口刺痛,可她面上显露不出半点有伤的迹象,看到师坤尧受了伤,好整以暇地微挑眉。她无视师坤尧的怒火,转动带血的匕首,没有隐瞒的意思,朝外道:“有人跳进马车里来了。”
车夫傻眼地发出一声疑问,当即拉紧马车的缰绳,刚掀开帘子,被师坤尧一手桎梏住,下一瞬被敲晕了。
动作快速,出其不意。
师坤尧嫌弃地推开车夫,捂着肚子的伤望向枕清,声音压着火气道:“你一个闺中女子居然随身携带匕首,还将我捅了一道口子,当真是狠毒的烈女子!”
“我狠毒?”枕清背脊贴在马车壁内,“难道不是你突然出现,不是你威胁我在先?现在还想倒打我一耙,这么好的本事不去搭唱台,令人惋惜。”
“没你本事好,是我掉以轻心小看你了。”师坤尧咬牙道。
枕清抿了抿干涩的唇,忍着疼痛,垂首掀开香炉,拨动香熏,冲淡马车内血腥味。
“我不想与你多说什么,现在从马车内出去,我就当没见过你。”
从一开始,枕清就知道师坤尧受了伤,幸而他身上的衣服深,即使染了血也看不清楚,气味却直冲鼻尖,和她身上的血迹混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