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女子手握佩剑,林风吹拂动衣袂轻轻飘飞。她面容沉静立在那里,只是眼底有淡淡的厌恶。
从废墟中被带走后,这还是水宋第一次重见到她,倏然便有些晃了神。
周围的人反应过来,连忙朝她行礼,“见过唐师叔。”
唐与歌淡然抬了抬手,眸子冷漠盯着祁琏。虽不发一言,可浑身弥散出来的气场却压得他都快喘不过气来。
“唐师叔,我、我不是故意的。”祁琏有些胆怯了。
“不是故意的,就不用道歉了是么?”她挑了挑眉,“按你的说法,我若不小心在你身上抽了几鞭子,也没关系的,对吧?”
他缩了缩脖子,“唐师叔…我错了。”
“不是对我说,”她抬眸望向水宋,“对他说!”
像是没有想到会触到她的目光,水宋倏然转开头去,耳后没来由得就红了起来。
祁琏咬紧了牙,“水宋,对不起。”
她轻哼一声,“本应该让你重做份午饭的,不过考虑到你四肢不勤五谷不分,做出来的东西,只怕连猪都不愿吃。就你这样竟然还好意思嘲笑村里的孩子?!村里的孩子又怎样?至少手艺可以养活自己。”
她示意水宋跟上,然后转身边走边道:“既是你打翻的,便该你来收拾。合情合理吧?”
祁琏低头,“是。”
水宋跟上她的步伐,无措地攥了攥拳,“师叔,我…”
她走到无人处,倏然停住了脚步转身盯着他。
他一怔,目光都不知该往哪放,感觉到自己的紧张和无措都快被看穿的时候,忽然听见她问,“饿了吧?”
“嗯?”他愕然抬头。
飘着香味的烧鸡已经递到了他的面前。
“我回来时路过烧鸡铺,想起来你还未辟谷,定然是饿了,便带了两只来。”
她歪着脑袋忽然笑了出来,“只可惜宗门内不能饮酒,否则烧鸡配烧酒,完美!”
见他不动,她又递过去一些,“拿着呀!”
他垂眸看着那两只肥而不腻、焦黄脆皮的烧鸡,“师叔,我、我吃不了那么多。”
“我知道,一只是我的!”
他一愣,“你…也要吃?”
“不然呢?你吃着我看着,你坐着我站着?这么对我是不是太残忍了?”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以为你已经辟谷了,无需吃这些浊物。”
“辟谷是辟谷,美食是美食!不冲突!”
将一只烧鸡扔给他,她撩开衣摆就坐在了凉亭的石凳上,扯下一只鸡腿大口嚼起来。
“嗯!酥香脆弹,这口感太绝了!”
水宋迟疑少倾也在旁边坐下吃起来。
见他如此,她才在心中松了口气。
这孩子突遭巨变,又孤身进入宗门顶级学堂,周围都是宗门或几大家族的优秀弟子,人中龙凤。他身无长物,难免自卑无措,实乃人之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