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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陆泽在陆景和死后没多久,就自请出家,现如今正在洛阳白马寺里做和尚,”沈妄姝一边摇着头一边道,“其他几个要么是吃药吃死了,要么是到前线战死了,还有没来得及养大就夭折了的,最夸张的还是老七陆云辰,居然死于马上风!”
“谁都知道是陆稷在后头使了手段,却半点证据都没有,倒叫他安安稳稳地坐上了太子之位,”沈妄姝颇为嫌弃地啧了一声,“若不是陆晏时命大,上京的路上也要叫他给害了。”
沈望舒听罢这一串皇家八卦,却反问了一句:“真的没证据吗?”
沈妄姝一愣:“什么意思?”
沈望舒却低声笑了笑,摇头道:“没什么,我随便问问的。”
她二人在这里聊别人的事正聊得起劲,却不晓得这八卦的主人公、当今的太子陆稷方才也瞧见了坐在人群里的沈望舒。
陆稷自诩见多识广,生平也见识过许多的美人,却还是第一次瞧见这样的绝色:她坐在乌泱泱的人群里,哪怕什么都不做,也足以叫周围的粉黛都失了颜色,她美得恣意又放肆,叫陆稷险些都要看呆了去,因而他与这些大人们说完了话,还要绕到虞妙瑛的身边,悄声问她:“虞妹妹,我同你打听件事情。”
虞妙瑛问:“何事?”
“东南角那一桌,”他轻轻抬了抬下巴示意道,“那个穿豆绿色衣裳的姑娘,你可认得?”
虞妙瑛顺着他说的方向一看,就瞧见沈望舒那狐貍精明晃晃地在那桌前坐着,她心里的火气还未来得及生起来,却又忽得灵光一闪,问道:“太子哥哥打听她做什么?”
陆稷一听她这语气,显然明白她这是认识了,笑道:“怎么,你还要替你表姐吃飞醋不成?”
“太子哥哥误会了,表姐向来不是那样小肚鸡肠的人,”虞妙瑛笑了笑,做出副为难的样子来,道,“只是那沈姑娘是九皇子殿下青梅竹马的心上人,妹妹是不忍心见你们兄弟相争罢了。”
“哦?”陆稷一挑眉,“他?”
陆稷没有再说别的话,也不再追问沈望舒的身份,寒暄了几句之后起身便走了,但虞妙瑛却是清清楚楚地看明白了,陆稷他的的确确对沈望舒动了心思,半点做不得假。
她简直想要大声笑出来了。
虞妙瑛生平头一次感谢沈望舒长了一张狐媚子的脸,哪怕沈望舒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也能轻而易举地勾走男人的魂——被太子陆稷看上的女人,陆晏时这个无权无势、无依无靠的皇子要拿什么去争?要凭什么去争?
不论是陆稷要把沈望舒抬回府里做妾也好,还是养在府外做外室也罢,于自己而言都是件天大的好事,既能轻而易举地解决这个情敌,待到将来表姐嫁入太子府中之后,她又能借着表姐的手去搓磨沈望舒,一想到沈望舒终有一日要垂下她那高傲自大的头颅、跪拜在自己的脚下,虞妙瑛便觉得浑身舒爽又畅快了。
虽然多少有些对不起表姐,可陆稷将来到底要登基称帝,后宫之中也绝不可能只有她表姐一个女子,多一个沈望舒又能如何呢?
更何况沈望舒还不一定能活到陆稷登基那一日呢。
她总要想个法子,叫陆稷再见一见沈望舒才好。
沈望舒哪知道虞妙瑛的盘算,她酒席才吃了一半,便觉得有些饱了,才刚将手里的筷子放下,她的侍女却突然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在她耳边道:“小姐!不好了!”
“秋妆阁起火了!”
第070章第七十章
杜掌柜囫囵吃了张胡饼,又灌了几口凉水,就算是吃过一顿晚饭了。
这些日子的秋妆阁生意好的出奇,一天里来的人比往年一整年的客人都多,杜掌柜连饭都顾不得吃,生怕自己耽搁了时间没招待好客人,还是沈星遥瞧着她们辛苦,跑去买了些点心和馅饼之类的吃食来叫她们先吃些,她才舍得抽出些时间垫巴两口肚子。
说起沈星遥这个少爷,她今日也是第一回见到其真容——沈星遥与沈望舒这一对兄妹声名远扬,但凡是在沈家做工的人多少都听说过一些他们二人的荒唐事迹,因而在见这兄妹二人之前,她多少还是有些忐忑的。
却不想这兄妹二人并非传言所说的那般顽劣不堪,甚至这少东家还比她想象中的还要聪明能干,想来是旁人嫉妒沈向远不仅家财万贯,又有一双这般出众的儿女,故意说这些闲话来败坏沈家名声的。
沈星遥与沈望舒一母同胞,模样自然也是一等一的俊俏,只往门口那广告布下一站,就又能招惹许多姑娘进店,只为了多看一看这位俊俏公子的模样,叫杜掌柜乐得嘴都合不拢,恨不得也找个画师来将他的模样画下来贴在门口揽客才好。
且沈星遥虽然比不得妹妹的聪明,却十分肯卖力气做事,让他去搬什么东西,他便二话不说便往后院的库房里头钻,半点没有什么大少爷的做派,既不喊苦也不叫累,哪里有传闻中纨绔公子的模样?
杜掌柜吃过了东西,又看沈星遥也忙了一日还未吃饭,便催他也去吃些东西,沈星遥才要说自己不饿,却突然听见有人大喊一声:“后头走水了!”
店内众人一听,都纷纷凑热闹一样往后头看去,果然见浓烟四起,都用不着风吹便往店里飘了过来,店内客人顿时惊慌起来,尖叫推搡着要往店外跑,有那浑水摸鱼的,竟拿着还没付钱的商品就往外头跑,杜掌柜急的让人跑也不是,拦着也不是,整家店里顿时乱成了一锅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