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芜央边啃苹果,边往包里塞苹果,村长家的苹果筐都见底了。
“你问到什么情况了?”金石见他兀自收拾东西,没有要带自己去的意思。
“你在这等着就行,我最晚一天回来。除掉后主,我们立刻返程。”芜央也不看他。
“我得跟着去看看。”金石也要去牵马。
“杀妖怪可不是在野外遭罪,忍忍就过去了,弄不好有危险的,你要是出了意外我可没法向上面交待,还是老实待着吧。”
“从都城跑了七天,连妖怪的模样都没瞅到,对我来说这趟差事有什么意义?”眼看芜央要收拾停当,金石仍不放弃。
芜央冷笑一声,不知道金石是真傻还是装傻,“我只是个干活的,你想聊意义找副司空大人去,我没空听你无病呻吟。”
原来他知道,金石心中暗惊,真是没有不透风的墙,他羞红了脸低下头。从小到大,别人都说他托生的好,家境优渥,不用努力,天生的锦衣玉食。这是事实,可他不爱听,别人介绍他时,总要加一句那是金风药铺老板的儿子,才恍然大悟。没人在乎他是谁,金石这个名字仿佛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代号。
金石从小就喜欢看武侠小说,也梦想过江湖上有自己的名号。现在,他第一次有了证明自己的想法,不想软弱的像个废物,他抬起头坚持道:“差事规定我必须时刻跟着才算合格。”
芜央有些后悔出口伤人,又见他攥紧拳头的样子,不想闹得太僵,便没再说什么,耐着性子等在原地。
出发前,芜央叮嘱一句:“竹林小路不好走,马跑不起来,到玉竹林至少要一天时间,你可别抱怨,万事听我指挥。”
金石想起下山到竹协村前,那通向天边的山谷,走起来竟然这么远。
路上,芜央告诉金石,后主是条五米多长的鲵鱼妖兽,力气巨大。唬得金石一脸惊讶,芜央不屑地表示不是什么难事。他没有吹牛,只要不是夜晚,再大的他也能搞定。
芜央看了眼金石的弓箭,叮嘱道:“你不要动手,村里和后主交过手的人说,它皮糙肉厚,箭矢伤不得,万一激怒了它,奔你去就麻烦了。”
“他们的竹弓也就打打鸟兽,”说到这,金石难掩兴奋地指着银弓,“这张燕速弓,石头都能打穿。”
芜央知道胡记的燕速弓,出了名的张力大,结实耐用,这种好东西,他是买不起的,更别说金石配备的精铁箭头,简直就是奢侈。不过,金石的那把中型弓,怎么可能射穿石头?想想也是可笑,他竟把大少爷的话当真。不过,和战斗相关的事情,芜央向来冷静,加上之前出言伤过金石,他不想打击金石的积极性,应付着说道:“如果有把握,你就试着出手,不要勉强。”
金石有些意外的感动,芜央第一次没有反对他,还对他这么客气,语气冷静不带任何情绪,给人十足的信任。金石犹豫片刻,从身上摸出小布袋,扔给了芜央。
芜央疑惑地打开一看,竟然是一颗巴蛇丸。这药丸是用巴蛇肉、尚付(chǎngfú)鸟肉混合数十几种草药制成,吃完可以感觉不到疼痛和疲劳。
“哪里来的?”芜央毫不客气地揣进怀里,这药的价格顶得上他两个月的工钱,要不是因为没钱,他高低得备上一颗,巴蛇丸是逆风翻盘的神药。
“家里托人花钱买的。”金石是个心眼实诚的人。
“你平时用这个?”芜央又问。都城好多老爷、少爷会托关系,从白泽府花重金买巴蛇丸,用在房事上。之前药品管控没这么严时,芜央还倒卖过几颗,发了笔小财。
“完全没必要。”说到这方面,金石比刚才提起弓箭还自信。“这一路辛苦你了,就当作感谢。再说了,我对战斗一窍不通,我觉得放在你那更合适。”
你要是早点拿出来,我没准态度更好,芜央是个现实无比的人。他想了想说道:“我上午从村民口中得知的,村长家每年春天都去玉竹林供奉后主,他儿子几个月前,刚去过一次玉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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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村长没提起?”金石质疑道。
“不清楚,可能是有所隐瞒,我也是想起来随口说说,反正无关紧要。对了,村里人还提到,路上有家歇脚的茶馆,今晚不用睡在野外。”
金石听了很是高兴,甩了甩马尾辫,催促着白马前行带路。
夜深后,竹林渐密,小路两侧的高大竹子在头顶相会,只许一点月光飘下。风起时,搅动着地上的落叶凌乱飞舞,让狭窄曲折的道路,走起来更加费力。
金石睁着微黄的夜眼,突然指着前面:“好像有灯光。”
“应该是那个歇脚的茶馆。”
“赶巧了,正好口渴。”一提休息,金石立刻松弛下来。
芜央本想出言讥讽,又忍了回去,毕竟刚拿了人东西。
转过弯,才看清是个前后两间竹房的小院,收拾的很干净。院前这间竹房略大,亮着灯,门上挂一个茶字幌,平时招待去山谷深处伐竹的村民。
他们刚进院子,屋内便响起娇滴滴的声音:“这么晚了,是谁呀?”
金石顿时来了兴致,抢着回答:“老板娘,我们是村里请来除妖的,路过此处歇脚。”没等屋里人答话,金石已经开门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