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到了波涛汹涌的河边后,芜央才发现桥已经塌了。偏赶天公不作美,滂沱大雨骤降,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
芜央在雨中大喊:“回刚才的农庄。”
涂莉点点头,招手示意金石跟上。金石看看早上才干的衣服,此刻又湿了个透彻,心灰意冷地摇摇头,调转马头跟回去。
农庄的大门未关,三人直接骑马入院,不等下马,一位白发老翁从青瓦房的大门探出半个身子,急吼吼地向他们招手,并大喊着:“快走,快走。”说完,进屋躲雨。
没想到老人家还挺热情,三人急忙卸下行囊,跑进屋内。
白发老翁正在屋里磨刀,见三人进屋,吃惊地问道:“俺不是让你们快走吗?怎么还进屋里了?”
芜央三人面面相觑,尴尬地定在原地,他们还以为老伯是招手让他们快进屋呢,原来是摆手让他们快走。
还是涂莉张嘴恳求道:“老伯,外面雨太大,我们就在这外厅烤烤火,不进屋叨扰,您看行不行?”
白发老翁一拍大腿,懊恼道:“嗨呀,姑娘误会老汉了,我是让你们赶快跑,别在这农庄白白丢了性命。”说着,就起身赶他们走。
芜央眉头一皱,心中暗想,真是怕啥来啥。我们这三人队伍可能是八字不合,走到哪,麻烦跟到哪。他本不想管闲事,可是响水河桥已断,外面大雨,他们又能去哪?
芜央一把抓住老伯伸来驱赶的手臂,瞪眼问道:“老伯,我只问你一件事,你从前可是响水河上的摆渡人?”
老汉想要挣脱手臂,却发现臂膀如被钢钳箍住一般,不得动弹,心中惊骇,见芜央的面相,以为来的是打家劫舍的歹人,吓得磕巴颤抖。
涂莉见状,急忙拉开芜央的手,安慰道:“老伯莫怕,我们是白泽府的官差,路遇桥塌,不得已在这躲雨,你回答他便是。”
“哦,原来是官差老爷。”老汉的神情一松,目光躲闪下移,十分古怪。“老汉我以前确实在响水河上摆渡,可自从修了响水河桥,我就没再下过水。”
“那艘渡船呢?”芜央追问。
“早就劈成柴火了。”
“周围庄户可有船渡河?”
老汉摇头,表示没有,又突然想起什么,慌张道:“大人啊,现在可不是说闲话的时候,一会妖怪就杀过来了,你们还是先逃命吧。”
“妖怪?”三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是啊。”老汉急得跺脚,“后面的卧虎山下,有一大片沼泽地,里面都是青蛙精。他们说了,今夜要将我家夷为平地,这大雨就是他们施展的法术,怕我用火烧他们。”
“法术?”芜央冷笑一声,这些山野村夫,总是迷信些虚无缥缈的东西。“那你磨刀还有用吗?”
“老汉我就是拼了老命,也要将这不孝…”
“爹!”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中年人,走出里屋房门,埋怨道:“你说些闲事干嘛,快送各位大人离开,一会真来不及了。”
金石纳闷地问:“白泽府专门除妖,你们不知道吗?”
“那又如何,这是我家事,不用你们管闲事。”中年人语气不耐烦,急着送客。
老汉听到此处,却来了精神,“你们是专门除妖的?”
芜央指了指胸口的白泽神兽。
老汉扑通跪倒在地,哀求道:“大人可怜老汉则个,青蛙精今晚就来杀我们了。”
“不是我不想帮,”芜央冷着脸,指着中年人,“你儿子不让我管闲事。我帮你没有好处不说,还给人家落了不是。”
老汉和他儿子正要抢着说话,却被院内一声蛙叫打断,其声之大盖过雨声。众人挤到窗边,接着屋内微弱的灯火张望。只见拳头大小的青蛙,密密麻麻爬满了院子,三人未来得及拴的马,被惊得逃出院子。
金石感到头皮发麻,又恶心头晕,惊呼一声从窗边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