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老爷子笑前俯后仰。
姚守从沙上起,到冰箱给自己倒了杯冰水,回来坐在沙上,继续淡定看着老爷子抽风。
老爷子笑够了,抓了抓自己乱糟糟头,咳嗽了一:“说正经,安神类药物都有依赖性,断药这几天应该会出现副作用。”
姚守挑眉:“副作用?”
“你不用紧张,副作用只是暂时,以后不会留下后遗症,你们房睡话,晚上特别留意一下就,有什么事随时联系我。”
一直到两人结束谈话,光幕从姚守面前关闭,姚守神色依旧不看。
直到楼梯口脚步响起,姚守才回过神来,低头敛眸,再看向楼梯已经恢复了之前温润样子:“还没睡?”
连溪似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是谁,松了一口气。
她穿着淡蓝色居服,脚踏着白色毛绒拖鞋,披散着头衬得脸越小,她摇了摇手中杯子,睡眼朦胧:“刚睡醒,我来倒水。”
“以后可以叫政机器人。”
“我还不习惯……”
她对科技也说不上排斥,只是作为地球土包子,坚持固有生活习惯,可以给现在她带来为数不多安全感。
连溪刚睡醒,脑子还迷糊着,嘟囔了一句后,脑子就被搅成一团浆糊,只听见姚守说了一句什么,自己却没有听清。
“什么?”她抬起头疑惑看向客厅人,四肢没能和思维协调,脚步一滞,一脚踏空,咕噜噜从台阶上滚了下去。
脑子狠狠撞在桌腿上,首感到不是疼痛,而是黑色如同泼墨一般在眼前全部渲染开,短暂之后,光明和记忆同时朝着大脑涌来。
“小溪!”
姚守几个箭步冲向连溪,看到就是连溪倒在地上,有鲜血从地板上蜿蜒而出。
这一幕像是和一年前记忆重叠,血色如同滤镜一般,充斥满他整个视野。
姚守手脚冰凉,将连溪从地上捞起来,却不知道如何下手。
他看着不断滴落在地板上血渍,手有些颤抖,伸了几次,才稳住自己撩开了连溪头,露出额头伤口出来:“我马上送你去花房——”
连溪眉间皱成一团:“吵。”
她顿了一下,意识到这话歧义有些大,指了指自己脑袋,补了一句:“这里跟开战似,什么音都有,吵不可开交。”
说也奇怪,刚刚还白茫茫脑海,现在跟了烟火一样,各种颜色相继炸开,轰隆隆乱成一片。
“你问这个。”连溪手又指了指伤口,“不太疼。”
姚守常年征战一线,对外伤也算是半个行,这两寸不到口子,血涌快,看着骇人但是伤口却不深。
姚守松了半口气,指挥着机器人去拿急救箱后,将连溪打横抱起来,放在了沙上。
连溪躺在沙上,任姚守给她做紧急处理,眯着眼睛,感受着脑子里龙卷风到处肆虐。
她自己也觉得奇怪,这次神经都快被绞碎了,她却能假装毫无波动。
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连溪睁开眼睛,看见熟悉那张脸上露出她没有见过神情,眼底被灯光一晕成暖白色。
她伸出手,擦掉姚守额头汗水:“我没事了。”
所以,不要难过
***
这晚,姚守一直守在连溪门前,前半夜并都没有现什么异样,直到夜里三左右,闭目养神他突然睁开了眼睛。
屋子里传来连溪梦魇呓语。
有惊恐,有喜悦,有镇定,也有毫无情绪波动……隔着一道房门,姚守只能依稀听清几个关键词,就这为数不多关键词,也足够姚守在脑海里勾勒出连溪配对后那些年。
——她在梦里把自己记忆又了一遍。
早上六,阳光透过窗子投射在廊上,光明将黑暗一驱离。
姚守还维持着夜里靠墙而坐姿势,听着里面响动越来越小,像是重新熟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