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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季柳招了招手,禁军皆应是,带着人出去。
看人走了,他正想说什么,西戎绥玉忽然起身,在他面前站定:“圣上。”
宋季柳一愣,不知道他突然尊称是为何。
狐疑着,便见西戎绥玉以天星宫廷礼跪拜宋季柳,额头磕下去,惊得宋季柳蹭地站起身。
“绥玉啊,你这是……”
“圣上,便听绥玉一言。”
宋季柳如鲠在喉,闭了嘴,还是老老实实听他说。
“圣上几年如一日地爱护和宠爱,绥玉无以为报,煌月灭国,绥玉孤身一人,得圣上庇护才能活下来。有幸相遇,绥玉简直幸运,前半生师父宠爱呵护,后半生圣上更无底线地爱,仿佛……绥玉走到哪都有人爱着。”
“绥玉受宠若惊,习惯按照煌月的脾气对待,这些年,苦圣上次次为哄绥玉而放下身段。”
“绥玉何其有幸,能遇圣上。不敢再奢求更多,偏偏圣上尊重绥玉,一心一意明媒正娶。”
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哪怕依旧有无数人说他只是个男宠,但他自己知道,清楚地知道宋季柳待他的心。
“这么多年,绥玉除了一副身子,什么都给不了圣上。”
哪怕他偶尔感动回应,也只是用以宋季柳喜欢的方式,取悦他、迎合他、任他摆布,俗之又俗。
“绥玉知晓圣上立后之决心,可绥玉实在惶恐,我怕……我怕得到那么多,最后连圣上也拴不住了。”
古人都说得到越多失去的越多,可在西戎绥玉这里,他仿佛一生被护着,顺风顺水。
哦……如果忽略被覆灭的煌月的话……
宋季柳忽地伸手,一把拉起西戎绥玉来,让他站直在自己面前,眉头紧蹙:“不用跪我。我们的爱是相互的,是你爱我,才让我不顾一切地爱你。”
西戎绥玉眼神中充满着不相信,明明他似乎太恃宠而骄,从来没有向他低过头。
“绥玉愿意为了我,跳舞给那群老腐朽看,愿意沦为低贱的舞人,我就很开心了。”宋季柳将他抱住,“很久之前我与绥玉说过,你无需跪我,我们之间是平等的爱。”
“我知道。”西戎绥玉话中有些委屈。
无论吵多凶的架,一旦对方来哄,心里的委屈就如洪水倾泻而出。
宋季柳安慰了他很久,总之从来不嫌麻烦,他巴不得西戎绥玉抱着他哭、抱着他诉说各种委屈呢。
二人相拥很久,原来情到深处什么都不用做,只要一个拥抱都能让人心安许久。
*
就着当晚夜色,宋芜被送出了宫。
坐着杨执的马车,一路行至杨府,到的时候,整个星京都已经宵禁了。
他出宫一事太匆忙,完全没来得及跟旗王说一声,不过也正好,待明日事情结束之后他再回去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