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沭阳慌乱中跳下台,奔跑中带倒了满是玫瑰的花门。
「沭阳!」两道女声异口同声。
裴沭阳充耳不闻,他只是焦急地想要追上我。
「栾慧,你别走,我求你了,别再离开我了。」
裴沭阳在礼堂外追上了我。
他抓住我,看我满眼是泪更慌张了。
「栾慧你听我解释。是你先不告而别的,两个多月我找你都快找疯了。」
「所以转头就去跟别人结婚了?」
他两只手都抓着我,像是怕我消失似的。
「我以为你不想再见到我了,心灰意冷……」
「没有你,娶谁对我来说又有什么分别呢?」
「可现在你回来了,我再也不会放你离开我了。」
我看着他,心口有一块地方不受控制地抽疼了一下。
突然有点后悔。
都到这时候了,我又何苦再把他拽下深渊呢?
明明我恨的,想要折磨的人不是他啊。
可除了他,我没有任何筹码。
而他是那个人最大的软肋。
我定了定神,让自己心硬一点。
「你知道我这两个月在哪儿么?」
「我给你妈妈捐了一颗肾,怎么?她没告诉你么?」
裴沭阳如五雷轰顶,抓着我的双手都不自觉发颤。
他上下打量我,像是不可置信却又心疼至极。
想要抱我又不敢。
「没有人告诉我……没有人……」
他到底没忍住,眼泪夺眶而出。
「疼么?」
他像是鼓起了所有的勇气,上来紧紧地抱着我。
疼么?不疼。
我皮糙肉厚,酒客烟头烫在手臂上我吭都不吭一声。
替裴沭阳迎头挨酒瓶子的时候甚至还笑出了声。
可在他眼里,我是易碎品。
手指割破也值得他大费周章送医院的那种。
可我真的不疼。
取一只肾而已,当时我满满的胸腔里充溢的都是幸福。
疼的是手术后,那看向我的寒如尖刀的眼神。
不过几天光景,慈眉善目的妇人就变了脸。
「50万,买你命都够了,何况一颗肾脏?」
「你知道我要的不是钱啊。」
「下贱东西,不该你惦记的想都不要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