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安亲王却轻轻摇头,执意言道:“微臣惶恐,于宫中养病,实乃违背礼数之举。恳请陛下,还是准许微臣返回府邸吧。”
皇上神色未变,压低嗓音沉凝说道:“据太医所言,此刻你身状况不佳,移动恐生变故,倘若病情加重,后果不堪设想。所谓规矩虽定,然人命关天,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岂能拘泥于旧制。”
安亲王沉默须臾,终究应允下来:“既蒙圣上隆恩,微臣唯有从命,甘愿领受这等越矩之事。”
皇上心头暗自欢喜,但表面依然镇定自若,只是轻声应和:“嗯嗯,你务必好生歇息,千万不能多思多虑。若有任何需求,尽可告知侍奉之人。朕尚有若干政务亟待处置,也不耽误你养病,就先回去了。”
“那奴才就不耽搁皇上的时间了,多谢皇上前来看望奴才,奴才感激不尽。”安亲王恭敬地点头答道。
皇上脸色一红,怎么说呢,这都是自己的错…
“嗯,爱卿你需专注养息,切莫思虑过甚,你年岁也大了,着实需要注重自己。”皇上再次叮嘱道。
“奴才遵命,多谢圣上挂念。”安亲王感恩戴德地谢道。
皇上微微颔首,走出了屋子。
走出了一段路,皇上犹豫的朝李德全说道:“你们…是不是下药下的太重了?而且安亲王怎么说也是个老头子了,年岁在那儿呢…”
李德全无奈的说道:“皇上放心,此药只是迷药,只是让人手脚无力,没有其他作用。”
皇上疑惑的问道:“那朕怎么看安亲王脸都白了?”
“吓得……”李德全满脸苦涩,语气充满了无奈地叹道。
“哈?”皇上瞪大双眼,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目光如炬般直直地射向李德全。
李德全不敢有丝毫迟疑,赶忙用力地点点头,表示肯定:“回陛下,此事千真万确。”
时间回溯到昨夜——
“王太医,您这药究竟靠不靠谱啊?我瞧着安亲王连说话都开始颤抖了!”李德全满心忧虑,声音发颤地询问道。
王太医拍着胸脯,一脸笃定地回答:“李公公,您尽管把心放到肚子里,老夫开的这副药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
“可既然如此,那安亲王为何会变成这样呢?”李德全眉头紧蹙,满心狐疑地追问道。
王太医轻轻放下手中的药箱,嘴角微微一撇,不以为意地说:“还能因为啥?自然是被吓得呗~”
李德全闻言,不禁惊愕失色,他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王太医,失声叫道:“您没开玩笑吧?安亲王可是身经百战、金戈铁马多年的猛将啊!怎会轻易被吓到?”
王太医轻哼一声,脸上流露出一丝鄙夷之色,不以为然地回应道:“嘿,李公公,您这就有所不知了。这就好比那些即将被押赴刑场斩首的死囚,哪怕他们平日里再如何凶悍无畏,但当真正面临死亡的时候,又有几个能够不害怕、不发抖的?同理,安亲王虽英勇善战,但终究也是肉体凡胎,面对未知的恐惧时,难免也会心生怯意。”
“你能确定没事儿就行,依我看也不用给再下药了,下多了药万一给吓坏了,那就不好了。”李公公低声说道。
“行,既然李公公你这么说了,那微臣知道怎么办了。”王太医点点头。
……
李德全详细地向皇上禀报了昨天发生的事情经过,就连向来深沉内敛、情绪从不轻易表露在外的皇上,听到这个缘由后,脸上都不禁露出些许惊愕之色,仿佛有些难以置信。
“万岁爷,请您尽管放心,老奴早已将一切都安排妥当,绝不会让安亲王出现任何差错。”李德全满脸笑容地宽慰道。
皇上微微颔首,表示认可:“好,那就全权交予你去处理吧。”他对李德全的办事能力显然十分信任。
不得不说,这李德全真可谓考虑周全,这名字起的不错……还是太全面了。
而此时远在江南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