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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许了人家?”
后一句他问的夏侯尚夫妻俩,德阳乡主连忙回道。
“还没有呢,就这么一个女儿,舍不得。”
“人如其名,非俊朗博学世家郎君不足为匹,可这年纪相当,相貌相仿的世家郎君,不多了。”
这……
德阳乡主迟疑,“陛下,可是要为徽儿赐婚?”
“御史中丞司马懿的长子,司马师,如何?”
曹丕显然早有打算,走这一趟也是为了这事,可话一出,却让夏侯家所有人都是一惊,不可置信。
众所周知,夏侯家与司马家不合,司马懿主持新政,扶持世家,打压宗亲,前些日子老将军还因为此事急火攻心,在司马家门前去世。
陛下出席叔叔葬礼,话里话外却都在维护那司马懿。
让人更恨了。
土族与宗亲之间更是势同水火,剑拔弩张。
曹真因为政见,也因父亲的死对司马懿怀恨在心,德阳乡主是曹真的亲妹妹,夏侯家也天然站在了宗亲一派。
司马懿被外调险恶之地,明面是对亲贵安抚,暗地里何尝不是对他的维护?
他们知道,陛下有自已的考量,帝王心术罢了!可知道是一回事,心冷又是另一回事,如今明知道他们多恨司马懿,还想把他们唯一的女儿嫁给司马懿的儿子?!
夏侯尚脸色那叫一个难看,偏偏还要陪笑脸。
陛下不是直接下旨赐婚,而是亲自来告知,已经是给足了他们脸面,由不得他们拒绝,也不能拒绝。
曹丕今日的态度那叫一个和蔼可亲,平易近人,德阳乡主被哄的昏头昏脑,全都答应下来了,让夏侯尚笑容越发勉强。
这婚事就这样定下来了,谁也没问一句当事人意愿。
一顿饭夏侯徽用得食不知味,饭后,送走了陛下,她在庭院慢慢走消食,也顺便静心,身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徽儿。”
夏侯徽回身,唇边已经先一步有了笑容。
“哥哥。”
来人身姿颀长,眼含笑意,朗朗如日月入怀,蕴藉风流。
夏侯玄年少知名,意气风发,傲气刻在骨子里,可对这唯一的妹妹却疼在了心尖上,只愿见她日日展颜,事事如意。
夏侯徽是一家人捧在手心里的掌上明珠,他们从没想过把她的婚事用作联姻,只想为她寻一个知心的人,能够一辈子疼她爱她,哪怕那人身份低一些也无所谓。
甚至更好。
这样有他在,有夏侯家在,不管对方今后是否变心,都得对徽儿好。
可陛下这突然的赐婚,打破了他们所有想法。
司马懿的长子司马师,凭心而论,并不差,甚至在众多世家子弟中也风采出众,少有人及,可他是司马家的人。
“徽儿,若是你不愿意,哥哥可以……”
“我愿意的。”
夏侯徽眼眸弯弯,盈盈如水,清婉动人。庭院中的玉兰都开了,皎洁如雪,映着她袅袅身影,般般入画,几不似凡尘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