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德不慌不忙,一退马,背负墙隅,减少背后威胁,立正子午马,严阵以待。佟六不识好歹,首先进击,一标上前,一个泰山压顶之势,挥拳向刘裕德头部冚下。刘裕德并不躲避,一挥左手,迎住来拳,右手顺势执着,一送,把佟六成个抛跌寻丈外,头撞石角,血涔涔下。
刘裕德之技虽尚未至炉火纯青,然而佟六则更为离谱,手桥既劣,马步更浮,故与刘裕德一交手,就被击倒也。
其余六七名旗人,见佟六倒地受伤后,更加火上添油,怒不可遏,三面包围进击。刘裕德挥动双拳,其硬如铁,当者披靡。剧战良久,六七名旗人,无法贴近。其中一名见势头不对,连忙奔回二十号白馆,报告白飞龙。
白飞龙者,前文经已说及,为黄旗统领,年已四十,生得浓眉广颡,身躯高大,胸部黑毛茸茸,声如雷动,见者不待交手,早己惧服深威。差幸刘裕德生来,亦与白飞龙一样身体魁梧,面圆耳大,双眼如环,胡须满咀,绝不类商界中人,即其个性,亦老粗作风。不过粗中带细,是刘裕德特长耳。
当下白飞龙闻得门徒报告,连忙飞奔前来,一望,睇见一个十六七岁之汉族少年,面貌凶悍,在此耀武扬威,不禁大怒,即刻奔上,喝住众门徒且慢动手。六七名旗人见师傅已到,大喜,因即跳出圈外,暂停进击。
白飞龙迈步上前,将及刘裕德。裕德举起一双斗大拳头,突起对环圆眼睛,厉声喝曰:“喂,旗下佬,嚟啰,多多唔够死。”声如雷动,有若洪钟。
白飞龙自念自己之声已经够大,这个黄毛小子,其声更大于自己,不禁为之怯服三分。论武家比武,先讲胆,后讲功夫,故有技击低之人,往往击败老教头,无他,胆正命平,已占优势。何况白飞龙之技,与刘裕德仅战个平手。
当下白飞龙被刘裕德一喝,不敢上前,立于五六尺外。刘裕德不待白飞龙答话,早已直标上前,一个单龙出海之势,左手护胸,右拳伸出,直捣白飞龙之胸。白飞龙不敢怠慢,左手一个鬼王拨扇式,将刘裕德之右拳招住,右拳还击刘裕德之左胁。刘裕德左掌一搭,搭实来拳。两人竟搭起手桥。
白飞龙运用两臂之力,左手压刘裕德,右手则尽力消去裕德攻势。刘裕德适与白飞龙相反,左手压白飞龙之右手,右手则为白飞龙所压。白飞龙之桥力亦有三四百斤过外,两人势均力敌,相持不下,各定睛细察对方之动作,脑中运用如何反击。
相持有顷,刘裕德素有铁臂膀之号,白飞龙渐觉不支,两臂初觉麻木,暗念此子年纪轻轻,桥力相当了得,相持下去,必遭不幸,乃突然一退马。想说□刘裕德之桥手,不料说时迟,那时快,白飞龙之肩膊一动,刘裕德已测知其变换手法,我呸一声,一卸桥,一个魁星踢斗之势,挑起右脚,直向白飞龙中腹踢上,疾如闪电。白飞龙猝不及避,当堂被踢至丈余之外,仰仆于桂香街口。
斯时旗人愈聚愈众,达百余人,拥塞于惠爱街内,一见白飞龙被击倒,立即各持武器,上前乱刺。刘裕德大怒,一个箭步,标埋桂香街口同合钱庄内,一手抓住店中掌柜。
该掌柜亦为旗人。刘裕德左手捉住两足,右手执着腰部,上下飞舞,如运用单头棍一般,当作武器,一路殺出四牌楼,当者辟易。众旗人不敢近前,任令刘裕德冲出重围。殺至四牌楼下,望见前面已无旗人踪迹,回身把该掌柜一掷,向追者打去,人撞人,当堂撞伤两个,掌柜已气绝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