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我总能望见窗外的海棠花,白白的,开得正盛。
所以,我最讨厌海棠。
断断续续的哭声成了我的噩梦,吵得我头疼。
我讨厌这样的阿娘,不想阿姐也变成这样。
——“那边的那个!傻站着干什么,领了宫牌就去干活!”
一声嘶哑的尖利声将我拉回现实。
几棒子打下来,牌子险些脱了手。
我低眉顺眼地跪下,接恩:
“谢王公公教诲……”
进宫半月,我就在浣衣局捣了半月的衣裳。
这日,掌事姑姑说下月初六是皇后娘娘的生辰,现要在宫里广招绣娘制衣,若是我们当中谁被选中了,那就是泼天的富贵。
我心思一转,报了名。
见我要往上爬,其余人不约而同地给我使绊子。
湿冷的褥子,馊了的饭菜,莫名其妙的受罚……
我被搞得浑身狼狈,不想再忍着她们了。
这一晚,我拿着姐姐给我打的银簪子,站到那个带头的大宫女床头。
我把簪子猛地插进她脖颈里,捂住她的口。
不过半刻,人就没了声息。
温热的血流了我满手。
啊,果然还是杀人最舒服……
“啊!死人了——”
天一亮,下房里传出此起彼伏的尖叫。
不一会儿,掌事姑姑就领了人进来,将冷掉的尸体抬走。
“瞎喊什么!在宫里,死个人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她嫌恶地捂住鼻子,呵斥着宫女。
临走时,她淡淡瞥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
走出门,路过那群宫女时,我贴在她们耳边说:“对呀,死个人——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然后哼着歌出了门,留下她们在原地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