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阳城,位于西牛州西北部,城中有一条大河穿过,常住人口约在三百万上下。
马车驶进了城里,在小松路的十字路口停下。
“宋先生,到了。”马夫敲了敲车门。
车门推开,走出个略显忧郁的中年男子,穿着长衫,背着个木匣子。
男子称得上一声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只是胡子不知多久没打理,略显邋遢,而总是低垂的眉眼,又添几分不得志的忧郁。
这般模样,最是令待嫁的少女心动。
他叫宋紫苏,是附近青松小学的一名文学课的教师,从外乡来,在这里任课一年有余,身上的木匣子从不离身,有好奇的学生想要偷偷打开,可木匣子不知上了什么锁,从没有人打开过。
因此宋老师的木匣子到底装了什么,成了青松小学的一件未解之谜。
其他人要是问起,宋紫苏也只是笑着答:“一件小玩意儿。”
他为人和善,对人友好,鲜少有人为难他,是出了名的老好人,倒是也没几个人强行要打开他的木匣子看看,毕竟一个落魄模样的不得志的书生,能有什么宝贝。
宋紫苏提着一叠旧书下了车,先行道谢,从怀里掏钱,“麻烦您了。”
“称不得麻烦。”马夫连连摆手,“顺路一趟,还收了您的钱,怎么能算的上是麻烦。”
“应该的。”宋紫苏笑了笑,转身往学校里走去。
学校给教师安排了宿舍,房间不大,三十多个平方,一室一卫,也能做饭,只是宿舍朝向不好,不够通风,做饭难免一屋子油烟味。
今天要忙的事情比较多,宋紫苏将旧书先放回宿舍,洗了把脸后又出了门,抓紧时间赶路,下午还有课要上。
走了十来分钟,到了若阳城内的踏浪亭,宋紫苏一抬头便看到了自己的祈福牌子。
在牌子上方,是一个很眼熟但略有不同的牌子,上面写着——陆哥哥,囡囡在若阳城也没找到你,囡囡很想你。
宋紫苏走过了很多地方,每座城市无论大小,都有一座踏浪亭,每一座踏浪亭里都有这个差不多的祈福木牌。
木牌下方,是宋紫苏挂上的祈福木牌。
【师叔祖,我的剑越来越慢,我找不到方向了,您在吗?】
还是没有回应,十九年,十九座城,宋紫苏没有找到方向,他问给师父寄了信,想要寻求师父的意见,可师父什么意见都没有,只是让他继续走下去。
【徒儿,如果你师叔祖在,他或许能给你一些建议,可师父我专一剑道,从战争中洗练,又有陛下指路,一生不曾迷茫过。为师知晓,当年的事情你放不下,你的心还未定,想要在外多走走也好,为师等你回家。】
宋紫苏看完了木牌,便往宿舍走去,路过糖铺,便买了一袋酥糖,准备下课后分给学生们吃。
他仰头望天,今日天色阴阴的,若阳城有段日子没下雨了,今天若能下雨,也算是个好日子。
可我的路又在何方?十九年前一次舍身取义,养出心中一点浩然气,可那之后武道境界进展飞速,这一点浩然气却不见任何增涨。
这些年,宋紫苏也曾行侠仗义,也曾为民伸冤,他不顾脏险恶毒,去践行自己觉得对的事。
难道说,只能再来一次舍身取义?
宋紫苏不明白。
下午的课是第一节,孩子们午睡完回来上课,有些人觉还没醒,在课堂上打着哈欠。
宋紫苏无奈一笑,这样子可上不了课,班主任朱老师在这种时候就会让孩子们站起来跳一跳,但宋紫苏不习惯那样。
将之前买的糖拿了出来,宋紫苏轻轻敲了敲讲台,提了些许音量喊道:“好了,接下来我开始点名,点到名字的同学上来领一颗糖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