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儿低下了头去,没有吭声。
她后背上两个血窟窿还在不断往外冒血水,那鲜红的颜色很快打湿了半边床铺,看起来恐怖得很。
简知鸢挑眉道:“霍祈安的别院?还是说……”
说到这里,简知鸢顿了顿,看着翠儿反应,才继续道:“最近霍祈安接手了户部的差使,忙得焦头烂额,七皇子府离户部又还远着呢,我猜,他多半会就近挑一处宅子作为落脚休息的地方。”
不出意外的话,就是她们脚下这一处。
这屋子,就是霍祈安最近的寝居。
翠儿垂下了眸子,“七殿下对简姑娘心仪已久,可简姑娘已有婚约在身,他无奈之下才做出此举。”
然而,简知鸢笑道:“你家主子倒是养了一条好狗,都这会儿了,还不忘让霍祈安背好这口黑锅。”
话音才落,翠儿睁大了眼睛看向简知鸢,“简姑娘这是何意?今日这些,确实都是七皇子授意,奴婢至死,也都是这句话!”
简知鸢冷眼道:“可是,你刚刚的表情分明已经出卖你了。”
既然是霍祈安,见简知鸢怀疑到了别人,她又何必惊慌,按常理,不该是松一口气才对么?
听到这话,翠儿索性闭上了眼睛,不再开口。
她不想说,简知鸢却偏要同她絮叨:“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霍祈安也是你们算计的一环,等他一进来,闻到这迷香,再加上床上昏迷不醒的我……你再算准了时间从密道出来,杀了他,伪装成我不堪受辱失手杀了他的假象。”
后面的事情自是不必说,定然有人刚巧“撞破”,这事情也就闹开了。
霍祈安死了,简知鸢也名声尽毁,而且还背上了杀人的罪责。
就算明眼人都知道事有蹊跷,但这一切已成定局,又能改变什么?
而那幕后之人甚至都不必露面,就可以轻松解决了对手。
简直一箭三雕。
说到这里,简知鸢眼神渐冷,语气冷漠道:“我竟是不知,静雅姐姐待你这般好,你何时成了五皇子霍子义身边的一条狗。”
原本紧闭了双眼,抵死都不愿意再开口的翠儿,在听到简知鸢提及五皇子霍子义的时候,才蓦地睁大了眼睛。
简知鸢就知道,她猜得没错。
霍子义为了躲避婚约,算计的不光有刘静雅,还有她,霍祈安,甚至霍承渊。
而这一切,从温泉山庄的时候就开始了。
甚至,更早。
在简知鸢对霍子义起疑心的时候,就想到了春生的死。
春生的软肋是他的兄长赵万物。
霍子义拿捏了赵万物的生死在手,又何愁春生不为他做事,甚至付出性命。
嘉禾郡主林澜音之前在花园里敲打春生的那番话是没错。
应该就是春生在太后面前给简知鸢或者简家穿了“小鞋”,所以林澜音才说,原本太后对简知鸢的态度都还好好的,就在春生面见太后不久,太后的态度就起了变化。
当时简知鸢在温泉山庄就想问太后,狗皇帝忌惮的人那么多,为何她偏偏挑中了简家做顺水人情,挑中了简长安做了替罪羊。
如今看来,春生“功不可没”。
霍子义一早就察觉到了太后背后的那些腌臜事情,也知道因此会将霍祈安和太后、长公主府、林家,甚至周家捆绑得更紧密。
霍祈安越强,这样对他夺嫡之路自是越发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