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虽然在劝张哲,但我听完后心里却打起了突突:听她这意思,今后不管什么事都会跟着我了?!不由心里就有些愧疚起来,毕竟,我心里有个很大问题却永远不敢跟她说出来,也不能说出来!
一路上,我所见到的没一样能让我开心的,破落的房屋,衣裳褴褛的孩子……,怎么都没法使自己的心情好起来。
于是就问张哲,为什么这里还没有改变?
张哲叹了口气,说除了一些职-能-部-门存在工作的缺失外,最重要的是这里的人们思想观念没有得到根本性的改变,而唯一能彻底改变这里的办法就是教育!!
张哲所在的学校是这方圆十几公里唯一的一所小学,现在有学生五十多人,正式教师只有他一个人,另外有三个代课老师和两名支教的学生。其实,这片区域虽然人口密度不高,但该上学的适龄儿童有很多,目前在校的不到适龄儿童的一半!
我一听就吓了一跳,说这里的人们为何思想观念还如此的陈旧和愚顽!
张哲苦笑着告诉我,说他每年就为了劝说家长送孩子上学和防止一些孩子退学而来回奔波,也是费尽了口舌,寒暑假绝大部分时间都花在这上面了!
闻言,我很是无奈,就问他会不会因失望而放弃。张哲摇摇头,说不会!他说只要不是全部的孩子不上学,年深日久,上过学的孩子会逐渐影响到其他的孩子,只要熬过这一代,那么下一代绝对会大幅改观!他还相信,自己的有生之年,绝对可以看到成效!
听完他的话,温菁和我对视了一眼,心里都有些黯然。
到了地头一看,更出乎我的意料,这哪儿是什么学校啊?基本和我二十年前的家乡的牛棚差不多!
这座所谓的学校座落在一座小山的半山腰上,依山势而建。占地面积大约一千多平方米,没有我们平常所见的围墙,四周有的只是菜地和农田。
整个‘建筑’其实只有‘一栋’,由泥砖砌成,木梁结构,背靠着山体,是一个矮小的以树皮为顶的房子。当然,也只是一层而已,高度不超过三米五。从门窗的分布来看,房子共分为五个小房间,每间大约三四十平米。
门窗早已破旧不堪,基本不具备它本来的功能。如果在冬天,一吹风,估计这里面和冰窖差不了多少。尤其是那些窗户,只是用薄膜钉上去的,而且也早已老化、破损。
教室的左侧有一个长方形的石头垒成的草棚子,里面摆放着几个长条形的宽板凳,一个大灶台和一个大水缸。看样子这是给离校较远的孩子们中午吃饭用的地方。
教室的前面是一个比较大开阔地,占了这所“学校”的大部分面积,可以勉强称之为‘操场’。操场靠外的地方立着一根很高的竹竿,它的下面是几块大石头给护着,估计是为了防止它倒下。竹竿的顶部飘扬着一面国旗,已经有点褪色。
此刻,孩子们正在上课。
张哲是知道我们到了才匆忙赶回去的。
我走近了教室,通过那破损的薄膜往里瞧,其中的一个教室里,大约有十五六个孩子。教室靠门的地方就是讲台了,讲台后面的墙上也挂着一面国旗,一块黑色的大木板由两根木头斜撑着靠在墙上,是黑板。
再看孩子们的课桌,真的是五花八门,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各类木质台子,凳子更离谱,除了一些勉强可以算得上的小木凳,还有几个孩子居然是坐在几块码起来的砖头上。孩子们的衣服除了褴褛,基本上没法来形容!
讲台上是一个年轻的女孩,看样子就是张哲口中那前来支教的学生中一个。
又看了看其他几间教室,如出一辙。当时,我就有些看不下去了,心里有股说不出来的别扭,也终于体会到了张哲的那份坚持和无奈。
还没到下课时间,我就让张哲继续上课,自己带着温菁走到了操场的边缘抽烟。
“呆瓜,这里怎么这么穷啊?!”温菁的话带着浓厚的鼻音。
回头去看时,发现她眼睛居然已经红肿了。我叹了口气:“世上很多事都不是那么完美的!”
“那,咱们应该帮帮他们呀?”温菁吸了吸鼻子。
我笑了,道:“你以为我带你来这里就是为了玩啊?!”
闻言,温菁终于破涕为笑,轻轻捶了我一下:“就知道你没那么好心带我玩的。你准备怎么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