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面面相觑都觉得这里面有些猫腻。
秋夜里的街道格外寂静。纪洛宸微微打了个盹,醒来时已将近三点,街上原本稀稀拉拉的夜宵归人也都不见了踪影。
傍晚下过一场雨,于是夜半的秋风更凉。他裹了裹外衣,准备去便利店再买些热食。
昏暗的路灯下闪过一个匆匆的人影。
他眨了眨眼睛。
“周……”身体的反应比脑子更快。话音脱口而出,又黏黏糊糊地卡在喉间。是错觉吗,刚才那辆轻巧掠过的自行车上,他好像看到了周淮屿。
夜依旧寂静,自行车无声无息地渐行渐远,仿佛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幽灵。
看错了吧。这大半夜的,他肯定在家睡得正香。纪洛宸起身赶上几步,晃了晃还带着酒意的脑袋,努力地抬起眼皮。
光斑缩成光点,模糊的世界再度清晰。视线聚焦在那身影上的刹那,全身的血液瞬间沸腾。残余的酒精从每个毛孔里倾泻而出,唰地一下湿透了背脊。
……是周淮屿。是他绝不会认错的周淮屿。
这个时间,他为什么会在外面?
纪洛宸做不出任何反应,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还在呼吸。心脏响如擂鼓,漫天彻地的恐慌如锁链将他牢牢捆住。他目眦欲裂,死死瞪着那人的背影,在这冰冷到凝固的瞬间里,一束月光蓦地照进他的脑海——他终于想起了周淮屿脚上那双厚底雨靴的来处。
是雨夜杀人案拍下的唯一一张侧影里,嫌疑人脚上的那双鞋。
“纪洛宸,纪洛宸?”
眼皮似有千斤沉重,他迷迷糊糊地睁开,面前是带着三分揶揄的温柔笑脸:“几个菜啊喝成这样?快起来了,地上凉。”
纪洛宸愣愣地看着他,任凭对方用力把自己拉起,转了个圈推向浴室:“一身酒气,赶紧洗个澡睡觉去,明天还要上班。”
他被推得机械性地走了几步,脑子依然一片空白。
熟悉的白檀香气和墙上的双人油画似乎唤起了什么,恍惚中他转过身,试探地轻唤身后那人:“……周淮屿?”
“怎么了?”黑曜石般的眼睛担心地望着他,周淮屿伸手去摸他的额头,“难受吗?还是想吐?”
“没有。”他将那只手笼在掌心,仍带着几分迷茫地发问“我这是。。。”
“你喝多了,不过幸好还知道给我打电话。”周淮屿叹口气,“你这体格可真要命,我跟司机大哥俩人都差点儿被你给——”
未说完的话和他一起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纪洛宸上前半步拥住了他,动作之大,甚至让胸膛都撞得生疼。仿佛是在确认失而复得的珍宝,他反复摩挲着他柔软的发丝,一遍一遍。直到鼻尖都堵得发酸:“太好了,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