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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注意到,蒋沐凡右手的虎口处原来有一颗美丽的痣。
他脑中好像有一个声音在叹息:这是我的凡凡啊。
那节课蒋沐凡被杨鹤忠狠狠的夸了一通,下了课一时兴起请贺白和蒋沐凡去学校对面那条街上吃了顿烧烤。
蒋沐凡得了夸还饱了肚子,得意洋洋的跟贺白回了家,毫无发现贺白一整晚都魂不守舍。
贺白在那天晚上忽然觉着自己不太对了。
他的心就像是寺庙里的大钟,蒋沐凡就是那个撞钟人,他见了蒋沐凡就不能稳定,那轰隆隆的钟声让他颤栗又让他疯狂。
他想躲着点蒋沐凡,但身体却不受控的总想黏在蒋沐凡身上,黏的比以前还严重。
不久之后,蒋沐凡的专业课安排下来了。
一周要去永音四天,周三周六是去老杨那边,周五周日是去老杨介绍的专业课冯老师那边,主要跟冯老师学乐理和视唱练耳。
这个冯老师不比老杨,贺白是老杨带过的学生,老熟人了,蒋沐凡上课只要贺白不打扰,哪怕贺白三十了,他要坐旁边陪着干点自己的事儿这都好说。
但这视唱练耳和乐理贺白就不好再陪着上了,冯老师带的是小课,一节课上四个孩子,教职工家属院的房子就那么大一点,贺白一个快十八的大小伙子,啥事儿没有的跟这上课的艺术生在一块儿挤在小教室里,看着都别扭。
不用谁多说,贺白自己就没踏进冯老师的家门,把蒋沐凡放到了单元门口,自己在学校为外面的麦当劳坐着。
老杨和冯老师都在同一个家属院里上课,这跑了六七年的路,永音家属院就跟蒋沐凡的第二个母校似的,他从没深想过,贺白这风雨无阻雷打不动的陪伴到底图的是什么。
蒋沐凡只顾着享受。
享受看到每周三都在学校门口等他的贺白,享受着公交车上贺白一个人“叮”两次卡的声音,享受自己在琴房练琴的时候身后哗啦哗啦的翻书声。
蒋沐凡甚至享受着,贺白在身后每翻一次卷子,吹到他手心里的那一阵小风。
直到他在冯老师家遇到了夏萧,他才意识到贺白总陪他上课是一件被人奇怪的事情。
夏萧也是老杨学生,被老杨塞给冯老师学视唱练耳,钢琴是一对一上课,蒋沐凡是在冯老师这里才第一次见到这个同门,夏萧算是师哥。
夏萧比他大四岁,那会儿来跟冯老师上课是为了考大学。
他们这些考学的乐理和视唱学的都一样,用的是同一本书,所以蒋沐凡的那个小班是考大学考附高的混在一起上。
蒋沐凡对夏萧的第一印象就是帅,又帅又有个性,夏萧有一半的俄罗斯血统,眼睛是清澈的蓝色,笑起来能勾人,他一边耳朵带了一排耳钉,深棕色的头发留到了肩膀,平时上课会简单的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