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沐凡……”
“。。。。。。”
严宁不知方黎到底是醒着还是睡着,大概方黎现在自己也分不清梦境和现实吧。
她利索的给方黎接了杯温水,插上了吸管,轻轻放在方黎嘴边:“小黎,来,喝水了。”
感受到嘴边的触碰,方黎好似清醒了些。
“妈。”他淡淡的叫了一声。
严宁给方黎喂了两口水后,将水杯放到了一边,认真的看着方黎的眼睛说道:“孩子,你要是难过,我就把他接过来陪你,没什么不可以的,你别委屈着你自己。”
话声悄然落地,方黎看着严宁的眼中忽然亮了一下,那是一个复杂的眼神,悲愤、感激、埋怨还有迷茫都汇聚在其中,让他周围的死气忽然散去了一些。
严宁已经许多天没有见到过这样的儿子了,可惜转瞬即逝,方黎的神色没两分钟就淡了下去。
那曾经不羁的眼眸中又变回了一湖死水,毫无生色。
其实方黎的眼睛已经有点看不清东西了,只是他一直都没说过,他看不清严宁的表情,他只能靠猜,觉着自己这次应该真的要严宁担心了。
早不答应晚不答应,现在说接受蒋沐凡。
晚了。
“不用,就这样挺好。”方黎哑着嗓子说,“我这回……是真的完了。”
“别难过,妈。”
严宁不是个爱哭哭啼啼的人,却也听不得这样的话,她将方黎的手暖在手心里:“别胡说。”
“真的,要再有下次,我应该是过不去了。”方黎眼神涣散的看着天花板,“我就是死,也不能让他看着我死在他跟前。”
“他受不了的。”
。。。。。。
贺白的书房门被打开了,门没上锁,轻而易举。
大概是有人真的错看了蒋沐凡的礼貌程度,觉着蒋沐凡是个骨子里就带着极端教养的人,不会碰别人的东西,不会好奇别人的秘密,不会越界,并且万事不求人。
不知这究竟是有的人不在乎秘密被发现,还是真的疏忽大意忘了上锁。
然而现在都不重要了,蒋沐凡一只脚已经迈进了这幻境一般的书房。
书房跟次卧大小差不多,十一二平的样子,里面并没有蒋沐凡所想象的搞学术会用到的大桌子,也没有各种专业的文献书籍。
屋子里的陈列干干净净,就三样东西,一个大书柜,一墙老照片,还有一架钢琴。
就是他从小弹到大,儿时小魏总送给他的那架雅马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