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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蒋沐凡醒的时候,外面已经是银装素裹了。
醒来时,蒋沐凡见方黎睁着眼,一脸的精神样,应该是醒了很久的样子,还有点惊讶,完全管不着外面是什么景象,穿着短袖短裤大拖鞋,三两步的蹭到了病床跟前,先去看方黎的情况。
“什么时候醒的?怎么没叫我,是没睡好吗?”蒋沐凡睡眼惺忪,习惯性的揉了揉方黎的手臂。
听见蒋沐凡的声音,方黎才迟钝的回了神,他慢慢的扭头看向蒋沐凡:“下雪了,宝贝儿。”
方黎的声音轻浅,蒋沐凡感觉若是不抓紧去听,一会儿就要消散掉一样。
他抬眼望向了窗外,片片雪花柔软的映进了他的瞳孔里,蒋沐凡眯眼冲方黎笑了笑。
“是啊,下雪了,今年真早。”
“初雪快乐。”方黎扭头又看向了窗外,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屋外的那几颗银杏树美得总让人看不够似的。
蒋沐凡亲了亲方黎的额角:“初雪快乐。”
。。。。。。
深夜,雪停。
方黎忽然开始喊疼。
药物的减量带来的结果就是方黎的各项指标开始急剧下降,起先的几天,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不同,后面慢慢症状就出来了。
所以很容易会让蒋沐凡有种,减了药之后方黎还精神头变好的错觉,殊不知这只是黑暗前最后的光明罢了。
方黎疼得在床上辗转难安,最后抱着身体蜷缩成了一个团,嘴里不断发出一阵阵难以忍耐的呻·吟。
蒋沐凡怕方黎的手指会不受控的伤着自己,想去拽住方黎的手,但却被方黎无情的甩开了。
任明提醒蒋沐凡说别让方黎啃着自己的舌头,蒋沐凡手边没什么能用来解决问题的工具,便把自己的手指放进了方黎的嘴里。
方黎牙关紧咬,见有只手要硬掰开自己的嘴,便莫名的发起了狠,叼着那根手指就死死地咬了下去,像是在发泄。
蒋沐凡感觉自己的食指指骨就要被方黎咬得断掉,方黎牙齿下的那块儿皮肉已经变成了深紫色,蒋沐凡被疼出了一头的冷汗,嘴里还不断跟方黎说着“没事了没事了”。
那个时候,方黎好像变成了另一个人,陌生的、凶狠的、对世界充满敌意的,好像他与蒋沐凡素不相识,甚至好像他们是有深仇大恨。
总之,蒋沐凡觉得那个时候的方黎,已经是不爱他的了。
任明先是给方黎上镇定,再是上止痛,能不加吗·啡就不加吗·啡,可到头来根本没用,无奈,任明把吗·啡给方黎又推高了一个档。
好像现在只有这东西才能吊住方黎的那一条轻飘飘的命。
吗·啡的量够了之后,没过几分钟方黎便冷静了下来。
蒋沐凡的手还在他嘴里叼着,方黎侧身在床上躺着,枕头上满是自己的汗和口水,潮湿又肮脏,一片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