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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白皮笑肉不笑的咧了咧嘴:“那总不能是我俩吧?”
任明干巴巴的哼了一声:“怎么不能?”
贺白眉尾一挑,伸手在自己的心脏方向不要脸的拍了拍,不说话。
任明一脸嫌弃的骂他了一句“死老头儿”,之后头疼的把烟掐了,趴在了窗框上:“喝酒还不如让他这会儿自己在房里睡大觉得了,还感着冒着呢。”
贺白也好说话的认同的点了点头:“那倒也没错,我就是看你好像是有心帮他。”
“唔……”
任明半天没说话,像是在做着什么考量。
“同事朋友一场,怪可怜的。”
他一边想着什么一边有意无意的念。
说完,任明又是一场无奈的叹息,他扭头看向了贺白:“不过你不是说我帮不了他么?”
贺白没去看任明的表情,也跟着任明的动作趴在了窗台上,眺望着远方。
“是,谁都帮不了他。”
他平静的说,不夹带任何情绪:“走出来了一马平川,走不出来那……也就一辈子都忘不了了。”
任明有些发怔,他自然而然的卡着贺白最后一个字结束的点,低声道:“走出来很难…”
这话似问非问。
而贺白却是在推心置腹的回答。
“很难。”
……
说完,任明扭过了头,把贺白的侧脸久久的注视了很长一阵。
结果这么长时间的注视,贺白竟然丝毫没有察觉,他就像是被抽走了半个魂魄一般。
一半留在这尘世来应付这些人间冷暖,另一半……他自己也说不清是去哪里。
也许是失望了,自己把自己关了起来,又也许是已经不堪重负,那一星火苗光亮早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悄悄熄灭了。
任明望着那眼睛藏在黑夜里的贺白,看不清他什么神色,但确是能够感觉到,这人大概已经是疲惫到了极点了。
这让任明不由得想起了从前他们还在上学,还都年轻的时候,那个时候的贺白朝气蓬勃,温润随和,也总是和楚明谦一样,对谁都是笑盈盈的。
现在这幅死德行,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任明有些多愁善感的思索着,最后才迟钝的发觉,贺白周遭的阴霾,其实就是一场多年来的愈演愈烈。
他身上的光是在他休学回来之后,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慢慢熄灭的,润物细无声,所有的人都不曾真正察觉。
现在身边多了一个楚明谦,再回头看看贺白,任明不由得觉得心酸,他觉得自己仿佛是同时看到了一段人生的起点和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