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到这里,蒋沐凡终于琢磨出了不对来,他微微皱起了眉:“什么不告而别,我没有要不告而别,你在这儿说什么呢?”
然而他如此坚决的无辜反应却一点不被贺白所信服,甚至是有些激怒了贺白的意思。
只见他听到了蒋沐凡的这番态度,便红着眼底的抬起了头:“都到这个地步了,蒋沐凡,我都跟你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了……你坦诚一次就那么难吗?”
他的声音有些不稳,蒋沐凡垂着眸子向下看的时候,感觉那人甚是有点咬牙切齿的模样。
“你是看不出我的不安?还是你就喜欢看我这幅,连我自己都生厌的那总是在揣测总是在防备的自馁面孔?”
贺白坐在低处,表情不再是从前那一如既往的平和模样,更似是一头走投无路的野兽。
他着重了语气,强压着自己无处发泄的怒气——
“我很累,我不想再这样了。”
贺白哑着嗓子,对着蒋沐凡一字一句的说。
“你有退路,可我没有。”
“我一个人。”
“从始至终,我都是一个人。”
……
咔嚓。
似乎又有一片树叶在这寂静之中碎裂。
蒋沐凡望着贺白那仰视着自己的脸,深知今天就是自己与贺白最后的僵持,再拖不下去了。
是你死或我活,在这晚都得有个结果了。
他和贺白不是一种人。
自己好浑水摸鱼,好用时间去解答一切,但贺白不是。
他不论什么都要一个极致确定的答案,非黑即白,容不得沙。
从而现在,自己的处境则是——
他也不再能倔的过贺白了。
蒋沐凡将贺白的眼睛凝视了许久,最后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蹲下了身子。
他与贺白面对着面,相互平视着。
贺白的双眸明亮,睫毛笼罩着雾气,眼睑的红似乎变得柔和,让蒋沐凡不禁觉得,自己竟从那眼神中看到了“软弱”二字。
他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内心那撕裂一般的疼痛,他甚至是找到了从前还在念书的时候,在看到贺白因为自己的拒绝而失魂落魄的时候的那剜心的痛觉。
“好。”蒋沐凡颤声一道,“那今天我们就好好聊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