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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看看小说网>三毛的撒哈拉的故事是真实还是虚构 > 3 如果必须说再见(第1页)

3 如果必须说再见(第1页)

颠簸流年,艰辛跋涉,可望不可即的是安定。

一杯愁绪,几经离索,可遇不可求的是平静。

恨君不似江楼月,南北东西,南北东西,只有相随无别离。恨君却似江楼月,暂满还亏,暂满还亏,待到团圆是几时?人生总要经历那么多的无奈别离,那么多的悲伤际遇。

当负隅顽抗的结局只能是遍体鳞伤,当誓死追随的后果只有生死相隔,那挥手告别也就成了最理性的抉择。那些美丽的桥段都是对离殇的吊唁。所以我们珍惜着期盼着金风玉露一相逢,所以我们遥望着感怀着回首那灯火阑珊处。所以我们欢笑着悲怆着看天涯共此时。

三毛与撒哈拉,哪怕有着前世的乡愁,纵然有着百缕的牵扯,终究抵不过炮灰纷飞下的身世浮沉,赢不了铮铮马蹄里的黄沙百战。

在民族自决战争前,撒哈拉还是一如既往的深沉与安详。也许是它终究不甘沉寂太久,便在那异乎寻常的宁静里,酝酿着一场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喧嚣。也从那时起,三毛的人生不得不开始了另一场的风雨飘摇。

在沙漠的日子里,三毛肆无忌惮地享受着那看似平淡的幸福。但她与荷西的生活也并非都是甜蜜,当柴米油盐代替了雪月风花,自然会衍生出几许摩擦。三毛极富情商又几经历练,她用智慧琢磨出了一套与荷西的相处之道,在得知荷西的反抗心重时,三毛有什么要求,就用相反的意思表达,每每这样,荷西总会在不知不觉地中计,最终都随了三毛的意愿。

不但如此,三毛还总结了一套自己的秘籍--“开放的婚姻”论,即:“两人在婚后,彼此保持独立性,互不约束,开放对方的行动和心灵。”荷西也十分赞同三毛的论调,他曾对三毛说:“我就是要你‘你行你素,失去了你的个性和作风,我何必娶你呢?”他们从不将彼此视为“另一半”,因为他们都是完整的“整片的”存在。三毛还有一句自己的名言:“爱情有若佛的禅---不可说,不可说,一说就是错。”就这样在不断的磨合试探中,三毛与荷西成为了连步调都一致的灵魂伴侣。

他们将爱情融汇在沙漠里,风情万种,也缠绵悱恻。所以那时她说:“每想你一次,天上飘落一粒沙,从此形成了撒哈拉。”所以那时她说:“真正的快乐,不是狂喜,亦不是苦痛,它是细水长流,碧海无波,在芸芸众生里做一个普通人,享受生命一刹间的喜悦,那么我们即使不死,也早已在天堂里。”

可就在三毛以为一切哪怕按部就班得乏善可陈,也是一种难能可贵的幸福时,就在她笃定那是前世的乡愁,今生的天堂的地方。撒哈拉却再无她的容身之处,战争开始了,也击碎了她想永远沉浸在这里的美梦。这里再也无法给她细水长流的温柔,也再无法让她感到碧海无波的和缓。

撒哈拉的风云突变让三毛措手不及,居住在那里的土著民族,一改往日平和悠闲,他们似暴风一样聚集在一起,积蓄着强力,酝酿着一场民族自决的崛起。他们要摆脱西班牙的殖民统治,而拥有双重国籍的三毛与她的大胡子丈夫荷西,自然被划入了西班牙殖民者的阵营。

三毛与荷西,两个钟爱大漠、为梦而来的人,就这样被无辜地卷入了一场政治阴谋,再无法一身轻松。他们痛恨着殖民主义,在荷西的公司里,当一位白人员工站上桌子,慷慨激昂地发表着极端殖民主义演说时,荷西义愤填膺地与其厮打在一起。哪怕这样他们还是被冠以殖民者的恶名。在那一刻的撒哈拉,政治与战争一样,毫不仁慈,也绝不留情。

那时的三毛仍是观望的态度,她从未想过那即将到来的宿命是需要严阵以待的:“夏日的撒哈拉就似它漫天飞扬,永不止息的尘埃,好似再也没有过去的一天,岁月在令人欲死的炎热下粘了起来,缓慢而无奈的日子,除了使人懒散和疲倦之外,竟对什么都迷迷糊糊的不起劲,心里空空洞洞的熬着汗渍渍的日子。镇上大半的西班牙人都离开了沙漠,回到故乡去避热,小镇上竟如死城似的荒凉。沙是一样的沙,天是一样的天,龙卷风是一样的龙卷风,在与世隔绝的世界的尽头,在这原始得一如天地洪荒的地方,联合国、海牙国际法庭、民族自决这些陌生的名词,在许多真正生活在此地的人的身上,都只如青烟似的淡薄而不真实罢了。”

直到某天,荷西面色凝重地回到家,拉着三毛绕着镇上外围建筑游走,在看到那满墙洪流般的血字时:“---西班牙狗滚出我们的土地---撒哈拉万岁,游击队万岁,巴西里万岁---不要摩洛哥,不要西班牙,民族自决万岁---西班牙强盗!强盗!凶手!---我们爱巴西里!西班牙滚出去。”三毛才真正感受到恐惧,那近在咫尺的阴森气息,那饱含着血腥与眼泪的诉控,仿佛尖锐的刺刀在将她凌迟,那可怖的氛围让她窒息。

原来撒哈拉早已不是它那当年的模样,原来她一直牵强地活在自己的愿景里。可哪怕是这样,三毛仍旧不愿远走。这里虽然遍地黄沙,但却是她心灵皈依的港口。这里虽然不复从前,但那个家仍是她温暖的归宿。哪怕每天都有遇害的可能,她仍要停留,她无法容许自己的背弃,更无法让撒哈拉独自承受苦难。

直到一九七五年十月十七日,西属撒哈拉问题有了裁决:西属撒哈拉,享有民族自决权利。就在沙哈拉威人欢庆着胜利的时候,三毛却有着仿佛即将大祸临头的预感。果然,当晚撒哈拉电台想起了播音员沉痛的报告声:“摩洛哥国王哈珊,召募志愿军,明日开始,向西属撒哈拉和平进军。”只在第二天,本仅需三十万人的招募,却有两百万人签了名。摩洛哥正式开始了“和平进军”。

十月二十一日,西班牙政府在街头巷尾用扩音器呼叫着,紧急疏散西班牙妇女儿童,民心也在那一刻,如决堤般的河水,瞬间崩溃了。镇上的人,都匆匆忙忙提着行李,直奔机场。每个见到三毛的人都催促着她,叫她赶快逃亡,那时的阿雍小镇在一夜之间,沦为了空城,连街上的西班牙警察也早已不见踪影。

此时荷西日日夜夜都在磷矿公司的浮堤上,他要帮忙撤退军火、军团。无法回家顾及三毛。他便托了朋友给三毛买了机票,让她赶快逃离撒哈拉。一九七五年十月三十日,在战云密布下,三毛登上了飞机,成了最后几名逃离沙漠的西班牙籍妇女之一。从此,她再也没能重返“故乡”。

三毛或许曾设想过无数次离开大漠的情形,但唯独没料到竟会是如此的狼狈逃生。那方她追逐的净土,那片她“前世的乡愁”,那个她“梦里的情人”。却如此狼藉得让她再无力守候。撒哈拉曾赐予她一段姻缘,一个家,一片温柔,一捧沙。纵使在空中回眸望它千百遍,也看不厌它的容颜巨变,纵使在远处道万声再见,也修补不了自己那肝肠寸断。

三毛离开了撒哈拉,下一站是大加那利群岛。西班牙在北非的另一块殖民地,与撒哈拉仅有一水之隔。刚飞至岛上的几天,三毛几乎度日如年,因为那个她心心念念的人至今仍生死未卜:“我每天抽三包烟,那是一种迫切的焦虑。夜间不能睡,不能吃。这样等到十五天,直到等到了荷西,以后身体忽然崩溃了。”

在看见荷西的那一刻,他们相拥而泣,仿佛是一件珍宝失而复得的惊喜,又似乎是对至亲死里逃生的庆幸,所有的感动、欣喜、慨叹一瞬间涌上心头,眼泪成了唯一的发泄方式,连直面战争都不曾哭过的三毛,却在那一刻,哭得不能自已。

令三毛惊讶的是,荷西不但平安归来,他还只借助了一艘船只,就把那间沙漠小屋里的骆驼头骨、化石、鸟、花、书、电视、信件、照片,甚至刀、叉、碗、药、瓶子、抹布、猪肉干、粉条、冬菇都运了回来。他还将无法拖走的家具都变卖掉,换回了一万二千元。那时在三毛心里,荷西愈发高大伟岸,他的臂弯是可以任她依靠的,他成了世界上最了不起的青年。

三毛与荷西,在撒哈拉同生死,共患难。在乱世里他们曾一起流浪着漂泊,虽然此后再无暴雨狂风,再无漫天黄沙,再无狼烟四起,再无炮火连天。但那段记忆早已融入骨血,哪怕无人提起,也是刻骨铭心。

虽然不曾道一声珍重,虽然不曾说一句感谢,虽然再不能与你相聚。你永远是我年华里最美丽的风景,如果有来生,你仍旧是我的乡愁,我依然会把你追随,只希望那时我们不必再轻易说离别。撒哈拉我前世的家,我毕生的信仰,我永世的轮回。

“当年雄心曾万丈,

独自流浪到远方。

分手时候莫悲伤。

夕阳下,

话桑沧,

奈何两眼泪汪汪?

云外谁把山歌唱?

歌声带我入梦乡。

虽然相隔千万里,

天不老,

地不荒,

今宵共此明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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