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關勇黃虎二人,當晚因潛至附近飲酒,故被漏網,得以逃脫之後,不敢再逗留石龍鎮上。當時兩人一想,如逃至廣州大城,仍恐被人發覺追踪,亦覺不安。黃虎突然憶起林桂前往湖南衡山,請清真觀清真道人下山,如此大可前往衡山找尋林桂商議,一則可以通知林桂切勿返囘陳家村,至被捉捕。當下兩人心意已决,連忙乘夜隻身離開石龍鎮南下,不敢停留,直向湖南大路而行。
日夜兼程,數日間已趕至衡山。關勇、黃虎二人沿山路而上。衡山之上,樹木參天,白雲皚皚,野草異花,沿山開遍。兩人亦無心覽賞。及至山腰時,見前面有一巍峨寺觀,莊嚴十分。關勇眼利,離遠一望,見觀前上有一紅底金字牌匾,上面寫着「清真觀」三個大字。關勇遙指曰:「前面乃清真觀也!」黃虎一望,果然清真觀就在眼前。兩人十分歡喜,連忙飛跑上山。
一到觀前,祗見觀門緊閉,渺無人聲。關勇曰:「為何雙門緊閉,難道清真道人不在耶?」
黃虎笑曰:「師兄未知。我師習慣,平日通常照例將觀門緊閉,謝絕遊覽。」
黃虎說時,上前以手叩門三聲。片刻,果然有一道裝打扮小童出來開門。黃虎一見門開,忙曰:「胡師弟,師尊可在否?」
此道装打扮之小道童名叫趙雄,年紀約十三歲,生得聰明十分,且學得一身武技,本負責司門之職,今日見黃虎與一人囘來,忙笑曰:「黃師兄何日囘來,師尊正在觀內打坐也!」言罷帶引黃虎入內。
關勇尾隨其後,見觀內清靜幽雅。再轉過寶殿之外,有一山徑,兩行竹樹,婆娑作响。時正凉秋時候,寒風蕭蕭。
不久,趙雄引黃虎至一靜室時,趙雄低聲對黃虎曰:「師兄,師尊正在室內打坐,自己入內可也!」
趙雄說時,囘頭便走。黃虎行前,呼曰:「師弟,我問你一聲,有一姓林之師傅,可有到此否?」
趙雄連忙答曰:「林師傅現仍在此,就在前面那間靜舍便是。」言時以手指着前一間靜舍。黃虎點頭曉得。趙雄隨即返囘外面。
黃虎連忙同關勇一齊跑過前頭靜舍,推門直入,果然見林桂午睡正酣。黃虎、關勇二人上前,猛推林桂醒來。
林桂被推,當堂紮醒,嚇了一跳!一見黃虎、關勇二人站在床前,林桂忙問曰:「兩位何時來了,為何知我在此?」
黃虎笑曰:「林師傅,哪有不知道哩。不過我現來此,講出來,師傅定當可怒也。」
林桂聞言,心知陳家村定然又發生變故,忙曰:「陳大哥現在又怎樣?」
黄虎一聞講出陳大章來,長嘆一聲曰:「唉!林師傅,講出陳大哥,真係唔嬲就瓦燒也。這筆寃仇,確係幾難算清也!」
林桂聞言不禁大吃一驚,忙追問曰:「陳大哥是否又遭莫家毒手耶?請你快講可也!」
關勇便曰:「陳大哥雖然不是遭莫家兇徒毒手,但亦係莫家主使也!」
林桂此時一頭霧水,再追問曰:「兩位老兄,快些將情形說出好了,免令為弟猜疑也。」
黃虎便將當日情形,一五一十告知林桂。林桂聞言,拍案大怒曰:「我呸!何物狗官,竟然串同莫家兇徒,陷害陳大哥。此仇一定要報。如此,我等可請清真道人即速下山,趕往石龍將陳大哥救囘,否則定被狗官加害也!」言罷立即披囘上衣,同黃虎、關勇二人,一同到清真道人之禪房來。
三人一入禪房,見清真道人正在盤着雙膝打坐,雙眼低垂。林桂等三人不敢驚擾,祗得就在房門口站立。清真道人似覺三人入內,微微舉頭一望,哈哈笑曰:「林師傅,可有事嗎?」
林桂一聞道人呼叫,連忙奔上前拱手作禮曰:「打擾道長精神,實屬不是。」
清真道人忙問黃虎曰:「賢徒何時囘來,囘來又有何事?」
黃虎隨即跪下,行禮完畢,答曰:「師尊,拙徒本奉師命,留在陳家村協助陳大章,不料自從師尊去後,佟教頭又因雙足殘廢,林師傅又來了此處,故陳家村實力薄弱,屡被一空和尚與梁廣等兇徒欺凌。近日,莫丹平之妖女不知何時囘來,因此更為如虎添翼。不料近日,新任千總貪官到任之後,不知受了莫家多少金錢,竟然將陳大章捉拿了,連雙足已跛之佟教頭,亦一齊押了。幸而弟子與關勇二人逃脫,故特囘來觀中,請我師定奪也!」
林桂亦接口曰:「道長,莫家兇徒,竟然目中無人,縱女行兇,更勾結貪官,如此不法。懇請道長一助,以救陳大章之危也!」
清真道人曰:「汝等莫要心急,貧道自有辦法應付。」
林桂便站在一旁,聽候清真道人吩咐。
清真道人曰:「待我明日將觀務辦妥,然後同你等下山便是。」林桂聞道人答應,不禁大喜,忙又謝過清真道人。
清真道人曰:「賢徒可與關勇、林師傅等返囘休息,準備明日動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