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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柿觉得,无需她解释,灵心慧性的陆小郎君也会明白她给了它多大的祝词。
而且,她给了他一个“九”字呢。
可蜷着手掌的少年却问了一句:“这个字,陆家的那一位,允了吗?”
“嗯?”
阿柿抬眸。
摩挲着滚烫掌心,少年平静道:“我以为,那位贵人不会喜欢我用这个‘九’字。”
他是这样想的啊。
确实,这事儿编得不太合理。
阿柿同他对视,眼角微微地下垂着,声音也低落了不少。
“其实,没有人同意你用我取的字。”
她根本就不同他讲什么陆家、什么“九”字。
“虽然你没同我说,但我听到了几句你和太孙妃的争执。她说,你的字,该由尊长赐,你让我这个……低贱的人取字,极不合规矩,简直……辱没门楣。但你说,你活不了多久了,便是随心恣意了这一回,又如何呢……”
她说着,眼窝里的泪珠又聚了起来。
“对了。”
她吸着鼻子,合合理理地岔开了话题。
“你看。”
她抬了抬脚上的木屐,金玲声随即响起。
“这个铃铛戴在手上还是时有不便,我就把它戴到脚上啦。”
少女细细脚踝处的裤袜雪白,衬得露出的那圈红绳鲜亮得晃目。
“早上我给你打水的时候,它总是撞上铜盆,震得声音可响了,我怕把你吵醒,吓得手腕都僵了……”
一时间,丁零丁零、如同咒声的不绝铃音又伴随着阿柿的声音响满了小院,像极了随着春风飘来的无数花种,细细密密地散落开来。
——
今日,在陆小郎君醒来前,阿柿便又去见了趟李群青。
抱着大肥猫,她将她“上一世”所查到的线索,挑拣七八告诉了李群青。
以李群青的能耐,靠着她所说的这些,再加上那封所谓的汪苍水的亲笔信,足以将吴家在春陵县所做的一切查个干净。
至于其他的事,李群青也能一应做好。她只需要在旁边静待佳音,拿她想要的陆小郎君取取乐就好。
所以,此时的她就该全心全意围着陆小郎君转。
为了让陆小郎君养目,她得赶紧用皂罗将他屋子中的屏风糊住才行。
于是,在跟少年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地说了好多话以后,她就一路洒着铃音,欢欢快快地前去了窦大娘的院子。
但她才说明了来意,刚在院中对着木人桩活动拳脚的窦大娘便面露惊喜道:“你今日有空?”
“有空的。”
见窦大娘汗流面颊,阿柿马上细心地拿出帕子,双手为她呈上。
“府里没有你要的皂罗,我等下便叫人去买。你若不急,这会儿同我去河边如何?”
窦大娘笑着接过帕子,擦了擦下颌的汗,声音爽朗极了。
“昨日你同我提了要让小陆多吃养目的鲜鱼后,我便想着要带你去抓,今日这天倒是正好。”
“好呀!”
阿柿立马就点头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