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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指尖拨开帷帘,在马车里出了声:“你是为了什么过来添香火?”
“为了蝗灾……“
下意识答着回头,当发现马车里坐着的竟然是郡主陆扶光后,陆西雨的语气顿时冲了起来,连尊卑规矩也顾不得了。
“你究竟对我的美人豹做了什么!自被你带走后再还回来,它的凶悍就更胜从前,为了靠近它,我已经不剩几件不破烂的衣裳了。今日,我更是不慎穿了条臀上撕了口子的袍子出门,骑着马在街上跑了许久,直到被路边叫卖香草的老翁喊住,我才知道自己丢了这么大的脸,急忙去衣肆买了新袍子,结果又险些错过了上香的时辰!”
对面仍是小猧子狗似地汪汪汪嚷着,可粲花似的小娘子却一直笑盈盈的,两朵小酒凹浮着,叫人简直没办法同她发脾气:“所以你为了感谢,就买光了那老翁在卖的所有香草,手里拿不下,于是把多余的插到头上去了?”
陆西雨没说完的委屈话顿时都噎在了嗓子眼。
他盯住扶光郡主。
那眼睛上的白布分明蒙得严严实实,她究竟是怎么知道他此时样子的?
正想不通,陆扶光又向他问道:“你说的蝗灾是怎么回事?哪里的蝗灾,要你来上香?”
“是……河东陆氏的族田。”
刚才被她的话震了一下,一时间泄了气势,陆西雨原本坚定要跟她对着干的决心也跟着软了下去。
虽还带着点不情愿,但在看向陆云门、见到他也颔首让他说后,陆西雨还是规矩地开了口。
“今年夏秋大旱,族田附近的许多人都说在田里看到了会先于蝗灾现世的犰狳,一传十、十传百,闹得人心惶惶,今日一早,他们筹措好了钱财、就由管事的叔伯带头求到了崖边寺。我母亲听到这件事后,便叫我也来上香祈祈愿。”
短短的一句话,处处透着不对劲。
但小郡主却并不着急地先将那些古怪略过,只是问他:“族田附近的人求到崖边寺后,寺中的人可有对此说些什么?”
“我只是代我母亲来上个香而已,跟他们又不是一道。”
陆西雨觉得她问得莫名其妙,“而且我都说我来晚了,等我进寺上香时,族田的那群人肯定早就离开了。”
“酡颜。”
小郡主不再理睬这只没用的小猧子狗了。
她将早已从后面那辆马车下来、正在不远处守着的婢女唤到跟前,“先把崖边寺对陆氏族田的管事说了什么问出来,再去探一探族田里究竟发生了何事……”
“八郎!”
她正说着,耳朵旁突然又扑进了个声音,语气慌慌张张。
她骤停住话,循声转头,细细地听去,便听到一阵呼哧带喘的:“八郎!哎呦……哎呦……我可算找到你了……夫人吩咐了,你千万别家去,族田的人闹来了,说要咱们出钱,给崖边寺的神僧塑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