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床有至少有一米八宽吧,这床单被罩也不是上次她见得那样印有聂氏医院字样的淡蓝色的,而是暗沉的青灰色,而且这料子,摸起来像是纯棉的,挺舒服的感觉,还有那沙发,看起来像是真皮的,应该价格不菲吧,医院里还有这样的病房?那这住一天需要多少钱啊?应该相当贵吧,也就聂霆炀那样的有钱人能够住得起。
咦--那是什么?
床头的桌上倒扣着一个相框,她咧着身子,忍着腰间传来的疼痛,伸着胳膊终于将那个相框够到了手里,是一个女人的照片。
这女人长得很好看,留着披肩的中长发,,皮肤洁白如雪,细长的柳眉,一双眼睛流盼妩媚,鼻秀而翘蜓,脸腮微微泛着红晕,朱唇如滴水樱桃一般的诱人,她含笑着,那笑容美得令人移不开眼睛。
她是谁啊?这里到底是哪里?医院的病房里怎么会有女人的照片呢?
此时她意识到这里可能并不是医院的病房,而是一个私人的房间,从床品灰暗的颜色来看,应该是个男人的房间,这里难道是……聂霆炀的房间?
那这个女人是谁?他的女朋友吗?
盯着照片里的女人,颜言的心里竟生出一丝莫名的醋意,酸溜溜的,这女人长得真好看!
这时候,门口传来沉稳的脚步声,她抬眸。
聂霆炀穿着一身白大褂走进来,一开始并没有看到她手里的相框,等走进来几步后他才看到,脸色顿时就变了,可以用生气来形容,他大步上前一把夺过她手里的相框,怒喝道:“谁让你碰了!”
颜言,“……”
她瞪着那双澄澈的眸子,静静地看着他,慢慢地双眼氤氲起来,不知为何,这一刻她竟觉得有些委屈,有些难受,但她知道自己不应该有这种情绪。
她咬了咬嘴唇,垂下眼帘遮挡住眼底翻滚的情绪,“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聂霆炀瞪她一眼,眸光冷鸷,然后低头看手里的照片,小心的用衣袖擦去上面的指纹,动作温柔而轻缓,之后将相框放进了抽屉里,落了锁,“老老实实躺着,别乱翻!”
他的语气冰寒彻骨,能将人的血液都给冻住。
颜言点点头,“记住了,能不能给我换个地方,我想去普通的病房。”这里不是她可以住的地方,她也不想住这里,那个女人一定是他爱的女人,那么美,跟他很配。
聂霆炀没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不多时,过来了几个护士,说是给她转病房。
从单人的豪华病房转到普通的三人间,真是天堂和地狱的差别,但是住在这里,安心。
颜言在里面靠窗户的病床上,旁边的两个床位是两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身边都坐着一个男人,应该是她们的丈夫。
从她搬进病房开始,这几个人就一直盯着她看,这会儿终于有一个人开了口,是中间床位的女人,她问:“姑娘,你多大了?”
颜言没回答,只是抬眸看她。
“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看你这么小,你是刚做完流产手术吗?”
流产手术?颜言皱眉,这才注意到床上的被子上印着“聂氏医院妇产科专用”的字样,原来这里是妇产科!她这属于骨科的吧?呵,真有意思,她竟然被安排在了妇产科,难怪这些人从她一进来就异样的眼神注视着她。
她不想跟他们说话,索性就“嗯”了一声,然后闭上了眼。
中午,旁边的两个病人的家属都去买了吃的回来在吃,香味飘入了颜言的鼻腔,她其实一直都没睡着,早上就没吃饱,这会儿闻到饭味,她的肚子就开始叫了。
“我刚才问过医生了,说你这样的情况是可以喝点鸡汤的。”中间床位的男人对女人说。
女人却说:“不想喝,太腻了,你去问问能不能吃鸡腿,我想吃肉,不想喝汤。”
“好,我去问问。”
有个人照顾着真好,颜言的心里阵阵的酸楚,她觉得自己活到现在真的活得很失败,没有朋友,亲人也就剩下远在外地的舅舅,如今生病了却没人来陪着她,哪怕是给她送点吃的。
眼角,有泪悄然的滑下。
落在头下淡蓝色的枕头上,印出了一朵深蓝色的带着忧伤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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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里,聂霆炀看了看时间,已经到吃午饭的时候了,他站起身,打算让田荣给他去食堂打些饭菜回来,却在走到门口的时候遇到进来的聂平青。
“要出去吗?”聂平青问。
他不咸不淡地回答,“没有,去吃点东西。”
“一起,我有话跟你说。”
父子二人来到外面的一家西餐厅,一人点了一份意大利面。
“今天你爷爷八十大寿,你为什么不回去?”聂平青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