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自己面对的竟然是复数的袭击者后,胡羽飞顿感汗流浃背。
由于行动仓促,这次他没有制定详细的计划,也没搞来豪宅的平面图,可谓是在完全没有视野和战术规划的情况下执行作战。如此一来,他唯一能祈祷的便是自己潜入的同时不会被对方发现,但显然现在这个祈祷落空了。
正当他准备暂时撤退,来日方长之时,却突然听见从身旁传来的一道女声:“胡羽飞?”
胡羽飞有些脸盲,认不清人的长相,但他的听力很好,不会记错人的声音,他立刻反应过来了:这分明是莫秋璃的声音!
“留神!”胡羽飞稍加思考,便判断出刚才从背后撞着自己的那个柔软的东西正是莫秋璃的狐狸尾巴,当下也来不及思考莫秋璃为什么在这里,选择相信二人一起共事许久的默契,“这屋里还有个敌人!”
而不巧的是,这所谓的“敌人”也听到了这句话。
更不巧的是,这“敌人”还认出了说这话的人是谁。
最最不巧的是,这“敌人”乃是吴佰龙。他是应莫秋璃之请求,跟随她前来调查,却在伸手不见五指的豪宅里迷失了方向,不得已只得攀上房檐的。
于是诡异的局面就出现了:胡羽飞认为自己与莫秋璃结盟,而房间内还存在一个正体不明的敌人;莫秋璃也不清楚吴佰龙身在何处,权当他此时不在,屋里还存在一个敌人;吴佰龙则是以为刚才胡羽飞那句没主语的话是对自己说的,而屋里还存在另一个敌人。
“二对一。”
在场三人都是这么想的。
三人就这般僵持不下,片刻许久之后都感到奇怪:为何对方还不发动攻击?
于是,胡羽飞尝试着掏出一枚火折子点燃。火光亮起的那一刻,屋内的三人全都满脸的窘迫。
“所以你连我的身份都没判断出来就直接发动了攻击?!”在三人互亮身份之后,胡羽飞原地暴怒,面对他的质问,吴佰龙只得无奈的发出哼哼的声音,仿佛是在表达“我又不知道那人是你”。
“是我啊是我!”胡羽飞气急败坏的直跺脚,如果这只是一次意外也就算了,可问题是同样的意外他经历了两次,“上次也是因为没认出来我差点杀了我,你脸盲吧你!”
吴佰龙无辜的哼哼两声,在他眼里人类确实长得没什么差别,就像在人类眼中每只蜈蚣也都长一个样一般。
“你们究竟是要把精力浪费在没意义的争吵上,还是赶紧规划一下接下来的行动方针?”莫秋璃对于这两个二货十分无语,“我想我们出现在此,应该不是巧合吧?”
“你们为什么出现在这?”胡羽飞简单描述了自己要前来找一个能操纵灵魂的魂术师的动机,“狐狸和蜈蚣……还真是少见的组合。”
“你还记得前不久,我们一起对付的那只巨型蝙蝠吧?”莫秋璃提示道,“那里关押了大量的妖兽,是有人把他们抓来,要提取他们的修为。”
“这次也是同样的情况?”胡羽飞联想到上次见到吴佰龙的时候,他也是因为挚友蝴蝶精纹被猎妖人捉住而向他们求助,“这样看来,你们俩组成联盟还真不奇怪。”
“妖兽有妖兽的情报来源,我们得知此地同样关押了大量妖兽,而且都还活着,所以才前来查看。”莫秋璃解释道,“所以我们现在的行动方针,应该是尽快找到那些妖兽,在不惊动这宅子的主人的情况下释放他们。”
“我不认同你的做法。”胡羽飞摇了摇头,“你不把这幕后的始作俑者彻底解决,你又怎么保证那些被释放的妖兽不会被重新抓回来抽取修为?治标不治本啊。”
这当然不是胡羽飞的真实想法,他其实有自己内里的打算:目前一切的情报无一不透露出这个躲藏在幕后的魂术师是一个十分危险的存在,最保险起见的做法就是将其做掉,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
但胡羽飞十分厌恶直接杀人这种行为,他认为这会磨损自己的灵魂,实际上他也确实没直接靠自己的双手杀过人,他一般是间接杀人——将人打至濒死,然后放任其不管,任其自然死亡、或者是提前布好陷阱,然后引诱目标人物自己走上去,将责任推卸给对方的不小心,而最常见的手法便是与其他人配合,由自己打助攻,将人头交给对方。
所以他才要引诱这二人与自己结盟,因为他们都是妖兽,妖与人类有不同的道德观念,在他们眼中杀人就像人类杀死一只动物一样,不会存在道德困扰,而且妖族的种族观念很强,他们往往无法容忍自己的同胞受人欺辱,因此对于这些捕猎妖兽的人,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都更容易带有憎恨的情绪,也更容易在之后做出杀死他们的选择。
对于胡羽飞的这个提议,吴佰龙毫无疑问的表示赞成,莫秋璃则看出了其中的端倪,但没有反对。
三人商讨妥当后,便开始在大宅中探索了起来,先前抵达的二人已经对大宅进行了一个粗略的探索,并没有发现人影以及被拐走的妖兽下落,这回胡羽飞将罗盘交给莫秋璃,吩咐她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要向向自己汇报,让吴佰龙展开头顶的触须,感受空气中的细微味道,自己则留神去听,生怕错过任何蛛丝马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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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火折子的昏暗亮光,三人一边仔细探寻一边往大宅深处走去,随着越走越深,大宅里的景色也趋于复杂,三人发现这里不仅摆放了一些生活必需的家具,还在一个房间里发现了供奉的大量的佛像,但不是市面上常见的木雕佛和金身佛,这些佛看上去姿态和材质都十分怪异,干巴巴的,硬要联想的话,与其最接近的物质可能是风干后的人类皮肤。
不仅如此,这些佛像的细节简直精致到令人发指,就连牙齿眉毛和脸上细碎的皱纹都给还原了出来,面对此举景,三人同时产生了一些不好的联想。这些佛像,可能并不是佛像……
这时,吴佰龙仿佛发现了什么,他一阵比划,最终让另二人理解了他想表达的是这些佛像好像是按某种从小到大的顺序摆放的。胡羽飞举起火折子,照亮了房间的另一端,另一端也摆有佛像,倘若从此地看向彼端,那佛像的顺序便是由大到小。以此类推,三人将目光投向房间的中心,那里果然供奉着一个最大的佛像,不过却盖着白布,没有以真面目示人。
胡羽飞咽了咽口水,示意吴佰龙上去把白布掀了,吴佰龙想翻白眼,奈何他的眼睛不分黑白,只好大着胆子走上前去,在掀开白布的瞬间急速后跳,后撤到了安全的地方。
好在那白布遮掩之下并不是什么吓人的东西,只是一尊怪异的佛像。
胡羽飞小心翼翼的凑近看了看,与其他佛像不同,那佛像是正常人的身形,而且四肢十分修长,身材也相当瘦弱,但没有任何裸露的皮肤,而是全身都被布包裹住,端坐在一朵骨制的莲花座上,就像一个木乃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