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你很好。”江诉清冽的声音滚在炽热的暖阳中,并不让人觉得焦灼,反倒是化解了此时的闷热。
枕清心绪不自觉地被牵引着,她缓缓看向江诉,江诉好似早知道她会遁寻视线,而他早早准备迎上她的目光。
衣角被滚热的风轻轻吹拂,脸颊浮起热汗,整个人都是燥热的,但唯独被那样一双温柔的双眸注视着,好像沉进了和煦的春风里,令人心旷神怡。
她已经很久没看到过江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眼神也不再同以前那般透着怜悯,实则冷漠无情。
现在的江诉,好像把她全心全意地装在眼里。
心里吗?
居然蹦出这样荒诞不经的想法,仿若是在三更半夜里见太阳,叫她觉得荒唐,心里颇有不自在,于是撇过脸,看向前方宽敞大道。
她倏地喊道:“江侍郎。”
江诉垂眸,下颌微微侧着,却始终没有偏过脑袋,他敛回目光,轻轻地回道:“枕小娘子。”
明明已经换了一个称呼,江诉并不顺着常理而来。
枕清意外,挑眉道:“你为什么不喊我皇后殿下?”
江诉莞尔,温声道:“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枕小娘子。”
……
枕小娘子。
既不是高高在上的皇后殿下,也不是不属于她的县主位置,更不是身世飘零的浮萍野草,她只是她。
她只是她自己。
这条路离皇城外极远,好似有人陪着,便能走得极轻快些。
枕清迎着前边的烈阳,踩出一道道属于她的影子。她好像不得不承认,上一世并非是她一人造成这般局面,她并没有那么大的能力,若是真的再做到上一世的地步,她应当需要很多很多。。。。。。
枕清想通了事,正好也看见了王府的马车,她甚至还和王闻礼打了照面。
王闻礼一双眼睛异常漆黑,如同深不见底的深渊,他认真地看着枕清,从下至上打量着,还未多看,下一瞬间,枕清身后出现了另一道身影。
他的视线追寻而去,见到枕清身后的江诉。
是个从容淡雅的文客,这是王闻礼对江诉第一印象。
可是他对上江诉没有任何敌意,平淡无波的眸中,极其罕见地生出一点微妙的压迫。
这股压迫并不来源江诉的眼神,更不是自己的胆怯,而是江诉没有将他放入眼里的蔑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