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谷虽然在旁人心中是草包的存在,可他毕竟出身在医学世家中,并不是那种一窍不通的废材。
他瞧一眼女子,转身去往旁人救治,也不会在不愿意的人身上多花时间,毕竟现在形式紧迫,无论救起谁都是一样的。
陈谷给人把了脉,发现着脉象诡异,他不免诧异地看向一旁,发现土地都已经有了干枯的趋势,就连植物的经脉也变得干巴。
他并非是去关注这些植物,只是将视线放在此地,脑袋放空地思索,指尖在脉搏上一点点地去感知跳动。
枕清从未见过这样的陈谷,这好像是陈谷原本就该有的样子。干净贵气的脸庞没有一丝的不耐和烦躁,微微蹙起的眉眼好像是湖面的波纹,表露出平静祥和的状态,底下又是另一番的暗潮汹涌。
别说枕清没有看过这么认真的陈谷,就连同窗多年的包启元也没有看到这样的陈谷。
虽然说陈谷经常喊他包子,可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草包子,就算是草包子,起码还有个陈谷拉出来垫背,这下好了,不会真的只有他一个闷在鼓里,是真草包吧。
陈谷眉眼忽然松动,好像是找到了解救之法,就连原本紧绷的唇瓣也开始扬起一点弧度,他装得人模狗样般朝眼前的人温和一笑,脚步不紧不慢地朝枕清走去,似乎早有预算,也有胸有成竹之气势。
包启元第一次觉得陈谷还有那么一点可靠的样子,于是扔下那一口锅,朝枕清走去。
陈谷自然也看到了包启元的步子,他唇角维持的笑容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然后绽放地更大,好像是一株盛开在烈日的花。
他们三个人围在一团,又觉得站在众人的中央并不好,于是走到一棵树旁。
陈谷也不维持刻意地笑容了,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目光逐渐疲软下来,两手一摊。
“你们也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这个看病我哪里会啊,装得我心气儿不足,我压根不会啊,就连号脉的地方我也是学着别人的模样把的,我哪里知晓其中的门道。”陈谷越说越觉得自己上不得台面,于是求助般看向枕清。
枕清耸了耸肩,转头望向一言难尽的包启元。
包启元深呼吸一口气,然后又重重地压了下去,他咬牙切齿道:“装的这般像,我还真以为你有什么大能耐,结果也是和我一样的废物草包!那你装什么胸有成竹、势如破竹!”
陈谷眉尾一挑,笑道:“呦,还会成语了,还两个。”
包启元怒道:“现在你还有心思开玩笑!当下的玩笑才叫开大了,赶紧想办法把你!”
他们三个分明是一个热锅里的蚂蚁,偏偏又只有他包启元一个人在跳脚,他这气得呦,简直要说不出话来,可是一转头又见那些人望着他们三个,只好压下心中火气,微微一笑。
转身背对着众人,只把气急的一面露在枕清和陈谷面前。
这叫什么?
这就是他老爹经常骂他的千里送人头!
这下好了,是真送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