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大嫂把施溪领进了一幢,好似鹤立鸡群的、比周边的房屋高大宽敞许多的二层砖瓦小楼。安顿施溪在堂屋里坐下,贴心地接过施溪右手拖着的旅行箱和左手拎着的高跟鞋,顺在墙边。
少顷,田大嫂端来了一盆热水,摆在施溪的面前,说:“来,妹子,洗洗脚。”
施溪也没推辞,道了一声谢。先从挎包里掏出一卷卫生纸,擦去脚上的稀泥,再把脚放进塑料盆里,顿时,一股暖流,流遍全身。
田大嫂站在一旁,看着施溪洗脚。施溪洗完脚,田大嫂贴心地拿来一条干毛巾,递给施溪,又拿来一双崭新的绣花棉布鞋。施溪擦干脚、穿上鞋,起身抢着去倒水。盛水的木盆,被田大嫂夺下了。
倒完洗脚水,田大嫂笑着搭讪:“一看,就知道,你这城里妹子,走不惯烂泥路。看看,看看,浑身上下,摔得像泥巴狗子一样!”话音刚落,她猛地捂住嘴巴,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说错话了!妹子莫见怪啊!”
施溪很大度地一笑:“没事,没事!你的比喻,很形象,很生动!”
田大嫂给施溪端来一杯白开水,施溪接过一尝,甜的!水里放了白糖!施溪早就听说,农村人待客的礼节:一杯糖水。萍水相逢,如此客气,施溪嘴里咪咪甜,心里甜蜜蜜。
田大嫂坐在施溪对面,问:“妹子,你是莺莺的什么人哪?”
“朋友,朋友。”施溪答。
“既是朋友,莺莺被开除的事,你知道啵?”田大嫂问。
“知道,知道。”施溪答。
“可惜,可惜呀!”田大嫂叹。
“村里人,都知道了?”施溪问。
田大嫂撇撇嘴,回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哪能不知道?!好多人,看笑话呢!我的男人,也算一个。”接着又问,“妹子,这次来……?”
“啊,我想安慰安慰崔莺莺的母亲。尽一个朋友的情谊。”施溪回答。
田大嫂道:“莺莺的爹和娘,争争吵吵、打打闹闹,几十年了,你知道不?”
施溪回答:“听莺莺姐说过。”
田大嫂道:“这一次,彻底闹掰了!莺莺那个不成器的爹,把莺莺苦命的娘,扫地出门,不许她进门呢!”
施溪一惊,连忙追问:“啊?!那她娘,怎么办?”
田大嫂:“是我,把莺莺她娘,接到我屋里,过了几天。我又带个口信,给莺莺她大姐,她大姐把莺莺她娘,接过去了。”
施溪问:“这么说,眼下,莺莺她娘,不在崔家大湾,跟莺莺的大姐,住在一起?”
田大嫂点头:“嗯呐。”
施溪焦急地问:“那村子,叫啥名?我该怎么找过去?”
田大嫂道:“妹子,你莫急。巧得很,我的亲妹子和莺莺的大姐,嫁到了同一个村子,周家大湾。等会儿,我把地址、路线,都写给你。今天,你就在我家住一晚上,明天一大早,再找过去吧?”
施溪心想:“萍水相逢、无亲无故,怎么好意思如此叨扰?!不如我赶紧离开,立马去找莺莺他娘,虽说同样不认识,但是,有崔莺莺这层关系,叨扰她们,至少心安理得一点。”
听说施溪当即就要去寻找莺莺她娘,田大嫂立即打破,说:“傻妹子,过了乡政府,还有好几十里山路呐!走到乡政府,天就全黑了,你再往前走,危险哪!”
听说要经过乡政府,施溪眼睛一亮,问:“乡政府,有地方吃住不?”
“有有有。餐馆、旅馆,都有。”
施溪放心了,很快把行动计划告知了田大嫂:“我现在就动身去乡政府,在乡里住一夜,明天一大早,再去周家大湾。”
田大嫂没有强行挽留,只是很爽快地说:“要走,就赶紧。要不,得摸黑了。摸黑走山路,危险啊!”
施溪起身,把行李箱打开,换上了一双干净的旅游鞋。她问了问,田大嫂脚的大小,正好跟自己是同一个码子,就打算把糊满烂泥的高跟鞋,留给田大嫂穿。田大嫂大叫:“我们乡下人,下地干活、挑水做饭,穿一双高跟鞋,万一把脚崴了,那可就让村里人,笑掉大牙了!你自己带上吧!有双鞋换脚,方便!”说着,找来一张报纸,把高跟鞋包好,又把那双崭新的绣花鞋,硬生生地塞进了旅行箱。施溪高低不肯收下这双布鞋。田大嫂板起脸,说:“这是我自己一针一线做的。你不肯要,就是瞧不上我做的针线活,是啵?”
施溪连忙否认:“我哪敢啊!田大嫂,你心灵手巧,这双鞋,做得就像工艺品!我收下,收下!多谢了。”
施溪从旅行箱里,把原本打算送给莺莺她娘的点心,分出了一部分,趁田大嫂不注意,放在不起眼的地方,匆匆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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