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烛台被门外吹进来的风摇晃了几缕。门被关上,火苗重新恢复到了向上窜的方向,一个身影从门外跨了进来。
李月感觉自己的双手反绑在身后,整个人被绑在了木床的竖梁上。人影从暗处缓缓走来,出现在了烛光斑驳的光影里。
那是一个身穿中山装的男人,男人满脸的血污,眼神空洞的平视前方。他的衣襟上,占满了鲜血。在男人的右手里,攥着一把刀。血顺着刀刃滴在木板上。
男人朝李月走来,李月预感到不对,开始大叫,却发现自己的嘴巴被堵住,李月扭动身体想要挣脱。此时男人已经走到的李月的跟前,男人举起刀朝李月扎来。李月用力蹬动双腿,男人朝后跌踵了几步,撞在木桌上,手本能的拉住木桌边缘,木桌支撑不住重量,倾斜。男人坐在了地上。桌上的盘子和碗筷散落一地。
男人被激怒了,起身直接冲了过来,一条腿踩住李月的双脚。双手掐住李月的脖子,扭动中李月挣脱开了双手的束缚。用力把男人再次推开,李月迅速的解开捆在身上的绳子,几步朝门口跑去,李月拍着门大声的呼救,却无人回应。伸手去抽门拴,门被拉开,又被用力的推上,男人伸手压住门板,右手举起刀,朝李月刺来。
门外传来一声响亮的猫叫。
李月一下坐起身。李月的额头满是汗水。身上的衣服也被汗水侵透。李月喘着粗气,自己竟然又做了一次关于那个房间的怪梦,而且梦里的场景也越来越复杂,感觉也变得更加真实。
在梦里自己正在被一个男人追杀,好不容易挣脱开快要成功逃跑时,又被男人逮住,千钧一发时。听到了一声长长的猫叫。自己就醒了过来。
想想这个梦,李月还是心有余悸。就好像真的经历了一次追杀。李月打开壁灯,想起来喝杯水。看向一旁的床铺,小慧竟然不在。房门也打开着。小丫头是去上厕所了?李月纳闷道。
“小慧,小慧?”
李月走到客厅,又走到卫生间,都不见小慧的身影。两人租住的房子只有一室一厅,几十平米的大小。一眼就可以看遍每一个角落。李月看到敞开的大门,心里充满了疑惑,小慧不会这么晚出去了吧。
李月和小慧的高中在小镇上,所以周围有很多的农舍,两人租住的也是一间民房,周围除了少数的民宅楼房外,就是空地和农田,算得上比较偏僻。
上海的治安一向不错,但李月看了看时间,此刻已经快要午夜12点。大半夜的一个小姑娘家出去,特别是乡下,多少还是有点危险,李月知道小慧是个很胆小的女生。怎么会一反常态夜半出门呢。
李月披了件外套,也没换鞋子,拖着凉鞋就出了屋。
李月走出屋子,左右张望了一眼。屋外只有一条小路,东西走向,往西通往小镇的街道,往东通往那片小树林。小路对面是田埂和沿着小路的沟渠。
李月本能的感觉小慧是往东走的。走了大概百米,李月真的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再前面走。那身影再熟悉不过,是小慧。李月急忙一边叫着小慧的名字,一边朝她小跑着追去
“小慧,小慧!”
可小慧没有停下脚步,还在继续往前走,李月不得不加快了脚步,但还是追不上她,勉强可以跟住。
小慧走进了树林,行了数十步,然后拐了个弯,朝右边的支路走去。这条路李月一般都是直行去学校,从未走过一旁的支路,李月不明白小慧三更半夜走这条路要去哪里。
小慧的步伐很快,李月追了大概二十分钟。总算看到小慧在前面停了下来。李月趴在树后,这次她没有叫小慧。而是躲在了树后,悄悄观望。因为李月想搞清楚小慧大半夜的跑到这么一块荒地来干嘛。
夜色如墨,漆黑的天空中,只有一盏残月,夹杂着周边的碎碎点点的星子。婆娑的光亮照在惨白的石碑上,周围起伏的虫叫声,像魑魅魍魉在窃窃私语,暗中窥探。
幽幽的歌声在这满是碎石野草的荒地里传荡,声音轻微而绵长。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每一句唱词都拖着长长的尾音。听上去像是黄梅调。在这空荡荡的荒野,听着让人很不舒服。
李月借着月光看去,李月的心咯噔一跳。李月看到小慧身上穿着一身红色的中式嫁衣,正随着那不知从哪里传来的曲调翩翩起舞。草丛间升起淡淡的水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