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应该是平平无奇的一天。
少年迟迟听不到蕾弥尔或者她的队员发出的“归队暗号”,在书库中独自留到了深夜。直至终端上的时间在孤独与恐惧中跃至凌晨四点,少年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不安,顺着通风管道,蹑手蹑脚地返回了他和母亲的居所。
推开一条门缝,少年的影子在那一缝光下拉得修长,她的办公室还亮着灯。向来稳重的蕾弥尔浑身是伤,紧紧拧着眉头,正坐在母亲的桌前。
‘运输部队的货物丢失不是一次两次了。’
‘这次与我无关。’
‘以前呢?’
‘……,怎么可能?以前有几个不要命的想对货下手,但都被我抓住了,你应该知道那些人是谁。’
‘我知道,但这次,他们说是你拿走了那些货。’
‘你信我吗?’
‘…………’
‘不相信我也正常……如果不是因为我,你现在也该过着很幸福的生活。’
……?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少年意欲开口询问,但现在绝非良时。
‘你后悔吗?’
‘不后悔,那场暴动是必须的。’
‘………’
‘但是……我对不起你。’
‘他的死并非你亲手造成,凶手利用了那次暴动。’
她停顿片刻,又接着补了一句。
‘我们……都被克石兰利用了。’
‘……利用,哈……我也在利用他和那些废物皇族。’
蕾弥尔,这位平日稳重的大姐头,咬牙切齿地吐出这句话。
‘只是现在,我还没有准备好和克石兰“翻脸”,还有很多事……只能通过他来完成。’
‘………’
‘但你放心,我绝不会成为贵族的走狗!’
‘…………’
母亲和蕾弥尔阿姨说的话,少年并不能完全理解。他只知道,她们似乎一直在和自己讨厌的人合作,运输队也总是藏着让货物悄然消失的小偷。
这样充满火药味的对话不是第一次发生,每当他想询问这些对话的含义,就会遭到模板一般的搪塞。纵然母亲不久前还说过“你已经是个十岁的大人了。”但遇到不想回答的问题,也依然会有那句“你还小,不需要担心这个。”
‘阿丹怎么样了。’
母亲不再讨论刚刚的话题,转而询问起蕾弥尔的朋友。
少年记得这个名字,阿丹。他和蕾弥尔关系很好,无论是工作还是喝酒,他们都在一起。
看到两人亲密的身影,下层车厢的工人中经常发出调侃。
‘你们俩什么时候生一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