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氏的族长夫人这次也在受邀之列,初听到孟时越要休妻的时候是极力赞成的。
毕竟现在朝中和军中的局势尚不明朗,国公府很有可能会因这次战败而获罪。
到时别说常家不复往日的荣光,还有可能连累身为姻亲的孟家,的确是休了更保险一些。
她本来以为充其量就是两家坐在一起,让常晚晴把休书一签这事也就了了。
谁曾想侯府请了这么多人一起见证,这不是公然告诉人家他们姓孟的都是些过河拆桥之辈。
在需要人家的时候,他们极尽奉承之能事,而一旦觉得对方失去了利用价值,便毫不留情地将其抛弃。
这样唯利是图的行径与小人何异?侯府怎么会如此行事。
她刚想问问魏氏是谁的主意,到底是侯爷自己还是阖府上下商量的结果,可话还没有说出口,就看到常晚晴一身缟素出现在院中。
常怀义一见到自家妹子,立刻迎上去。
回想起不久前与她的那次会面,那时的她还是神采飞扬,言谈间充满了轻松和愉悦,仿佛没有什么事能将其打倒一般。
然而仅仅数日之隔,她整个人竟已变得憔悴,身形明显消瘦,仿佛所有的活力都被无形的压力所吞噬。
昔日那精致的面庞如今略显瘦削,眼中的光芒也不再像从前那般璀璨,取而代之的是一丝难以掩饰的忧愁和疲惫。
“小七,侯府欺负你了?你别害怕,六哥替你做主!”
常晚晴眼底泛红,她这两日吃不下睡不着,几次偷溜出门打听北疆的消息,可得到的都如孟时越透漏的一致。
常家败了。
她爹死了。
一切发生的如此突然,是前世都不曾有过的。
以至于她想回忆是哪个环节出错了都不能,除了接受便再没有其他的办法。
“六哥···”
她声音喑哑,似是哭过很多回了。
“大哥他们有消息了么?”
常怀义说起父兄,脸上也浮现出无可奈何的哀伤神色。
他摇了摇头。
常晚晴闭眼,泪珠顺着眼眶滑落。
“等今天的事解决了,我们一起去接爹他老人家回来。”
魏氏见人都到齐了,冷笑一声。
“你想走可以,但是话要提前说清楚,别显得好像侯府欺负你似的。”
她最是会做戏,一脸痛心疾首的模样说来就来。
“今日在诸位族亲和宾客面前,老身也不想将你以前的错事一一细数,单就善妒和谋害侯府子嗣这一条,休你出门,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常晚晴敛去了眉目之中的泪意。
回头问魏氏冷语:“谋害子嗣涉嫌人命官司,这么大的罪过老夫人只是把我休了,还真是慈悲宽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