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看来这常国公此去北疆,是诈死帮着圣上抓奸细咯?那战事怎么办?”
“你懂什么,这叫安内方能攘外,我就说要是连忠肝义胆的常家都成了北戎的奸细,那这大央朝怕是没好人了。”
宾客们你一眼我一语,基本上就能拼凑出事实的真相。
原本这些只要孟时越稍加打听,也是能发现些端倪的。
可是他刚愎自用,又急于给常晚晴一个教训,这才忽略了细节。
常烨轻咳一声,瞬间打断了在场的议论。
他从容地走到其中一个护院面前,伸手拿过他手中的休书,目光锐利地扫了一眼后,转而对魏氏道。
“刚刚老夫人的话,我在门外也听得一二,两个孩子性格不合,确实难免有难以相处之时。但即便真的过不下去,也应当是双方协议合离,而不是单方面的休弃。侯府若要执意休弃我常家的女儿,最好是能提供一个令人信服的理由,证明确实是她的过错,否则。。。”
话语未落,常烨在众人的注视下,手指用力,一片一片地将休书撕成碎片,那决绝的动作如同在宣告他的坚定立场。
纸片如同冬日的雪花,缓缓飘落在地上,每一片都是对侯府无理要求的蔑视。
魏氏这时哪里还敢提休妻的事,马上换上一副嘴脸。
“亲家看您说的,这事刚才晚晴已经说明白了,就是个误会,两个孩子其实也没有多大的矛盾,谁家夫妻过日子不是床头吵架床尾和呢?说开了就好,没必要真闹到休妻的地步。”
常怀义冷笑。
“老夫人还真是会见风使舵,刚才还剑拔弩张地,不签休书就打算屈打成招呢,现在看见我爹常国公还活着扭头就不认了,难不成真是外面人传得那样,侯府是看我常家即将获罪,急于撇清关系才休妻?”
一句话魏氏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正在不知该如何解释的时候,下人通传。
“老祖宗来了。”
常晚晴闻言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绷紧了全身的神经。
老祖宗惯会权衡利弊拿捏人心,这次出面会不会又像上次那样,最终打破自己想要离开侯府,同家人团聚的愿望。
老祖宗进门就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对宾客道。
“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这个当长辈的都不知道,真是失礼。”
她上来先把自己摘开,然后才对常烨点点头。
“将军,上次相见还是老身到贵府求亲之时,一别经年,将军身体无恙否?”
常烨抱拳道。
“承蒙老祖宗挂念,一切还算安好。”
老祖宗对常烨的敷衍态度视若无睹,只是微微一笑继续说道。
“如此就好,”她语气温和,带着几分长者的宽厚。
“家夫在世时就常说,他当初在战场上救下来的这个小子,以后定成大器。果不其然,如今常国公的威名何止在大央朝远播,即便是那凶恶桀骜的北戎人听了,也要惧怕三分。”
她表面上是在恭维常家,实则每一句话都暗藏玄机,暗示若没有老伯爵的相救,常烨也不可能有今天的成就。
常烨的脸上依旧保持着礼貌的微笑,但眼中却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显然听出了老祖宗话中的深意。
“老祖宗过誉了。”常烨的声音平静而谦逊。
“若非老伯爵当年的救命之恩,我常烨也不可能有今日。”
老祖宗心中得意,正要顺势借着这个人情,将这场离谱的闹剧像上次那样,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之时,就听见常烨又说。
“但一码归一码,我常烨受恩理应由我常烨来还,让儿女代为受过不是大丈夫所为。”
他说着转身看向常晚晴:“晚晴,你是想继续留在侯府,还是跟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