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来了,你在心虚什么?”
“学生……”
裴宣机又道:“趁着官兵还没来抓你之前,你且说说你犯了什么事,老夫看看能否搭救你。”
来俊臣回道:“学生将官府的文书丢了。”
裴宣机又道:“不是什么大事,你回去告知县丞便好,让他再重新写一份文书,那县丞会给老夫几分薄面的。”
“不过……学生栽赃给了县里的主簿。”
“嘶……”
裴宣机倒吸一口凉气,便又觉得这个孩子能够诚实相告,也不是没有救,便开始教导起来。
来河东的官兵并不是朝中来的,而是从幽州来。
来人也不是别人,正是远道而来的晋王李治以及此番回长安城准备来年科举的狄仁杰。
狄仁杰道:“晋王殿下,莫要打扰,在下要是科举不能及第,那刑部尚书刘德威会打死我的。”
李治没了兴致,坐在车辕上看着沿途的风景。
关中治理多年,到了河东地界依旧看不到变化,若是到了骊山,肯定又是另外一个面貌。
出来两年了,从幽州到了河东地界,已经是关中的冬季,等到了长安城,说不定已开始下雪了。
两年时光过得很快,快得有点意犹未尽。
李治心中牵挂父皇与母后,此刻也是归乡心切。
出来游历之后,李治与狄仁杰见识了很多,不过有身份和官兵的庇佑。
这一次游历很顺利,一路上遇不上什么挫折。
闻喜县的县丞亲自来迎接,将晋王殿下一行人迎入了官衙。
李治刚坐定,就见到了一个男子领着一个孩子前来。
那孩子的目光先是扫视了一眼众人,最后目光在坐在上座的晋王李治身上留了片刻,又面向县丞,恭敬道:“学生将昨日县丞交予的文书丢了,还栽赃给了主簿,老师带着学生来认错。”
县衙内寂静,裴宣机抚须点头,看来俊臣老实交代,便觉得他还小,还有机会拨乱反正。
李治见状好奇道:“还有这等事?”
裴宣机回道:“县丞向来亲民,有些事也会让乡民帮忙,乡民也是不会推脱的。”
县丞尴尬笑道:“让晋王殿下见笑了。”
李治翻看着手中的县志,低声道:“本王没有查问之权,但多嘴问一句,为何河东派了五百兵卒,前往西南了?”
县丞解释道:“此事说来话长,大概是在去年,县侯让南诏培植一个叫做银耳的吃食,这个银耳价格奇高,是一种很名贵的膳食,一直以来西南有不少山民以此为业。”
“今年年初的时候,南诏培育了很多银耳,送入关中之后,又出口到关外,因此让南诏人与关中商户赚了不少。”
“其中赚得最多的便是骊山,但因此关中的银耳价格便宜了,导致了西南不少乡民不满,南诏与西南几个地方的村寨发生了冲突,朝中从关中各县抽调了一些兵马,充入折冲府,在剑南道阻止乱象。”
“这都是去年的事,在朝中的安排下,南诏将培植的方式也交给了西南的村寨,这事才平息。”
听县丞讲话,裴宣机道:“银耳此物价格居高不下,导致寻常乡民买不起,也吃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