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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乘卸去力气,任由自己躺下。
“你那边情况怎么样?还好吗?”
“不好。”
祝乘翻了个身,将听筒附在耳边,声音低得几不可闻:“很不好。”
电话那头,池听跟着在墙边坐下,身边是同样被摔坏的电话。
“祂要耗死我们。”
提起白凌,祝乘就一阵烦躁,随之涌上心头的还有部分无力感:“等我们找到离开的方法,早跑死了。”
池听很低地笑了声:“害怕吗?”
“怕啊——”祝乘拖长了尾调,开玩笑似的,“怕找不到你。”
祝乘也不知道是哪句话戳中了池听的笑点,从电话接通到现在,对面的人心情愉悦的根本不像一个被困在密室里的人,连带着他也松快几分:“笑什么?”
“高兴。”
“为什么高兴。”
“因为听到了你的声音。”
池听叫他的名字,在祝乘看不见的地方,眼神缱绻:“祝乘。”
祝乘摸了摸发热的耳垂,不自在地应了一声。
“我想见你。”他像是抱怨,“我们分开很久了。”
其实才过去两天,跟那十年相比简直微不足道。
但祝乘乐意顺着他来。
“嗯,会见面的,很快。”
连祝乘也不知道,那句“很快”指的到底是多久。
不过这次,他的运气好像不错。
来到这儿的第三晚,他打开了箭头后方的那扇门。
门外是另外一间房,全白的四面墙,天花板更是白得反光,晃得祝乘睁不开眼。
从未探索过的地方,什么都没有,干干净净,没有一丝生气。
在他身后,一声接一声的开锁声响起。
祝乘回头,还没来得及看清来人的面孔,就被用力拥进了一个怀抱。
来人的怀抱很熟悉,箍着他的双臂紧了又紧,埋在祝乘颈窝里的那颗脑袋眷恋地蹭了蹭他的侧脸。
走出房间的众人呆滞着,直到有人先唤出同伴的名字。
“祝乘。”
池听很小声地唤他,轻飘飘的,晃晃悠悠的,带着点不确定,跌跌撞撞砸进了祝乘耳中。
太轻的呼唤,却惹得祝乘的心一下揪起。
随着池听的一声喊,其他人这才如梦初醒,三两步抱住了自己的好友。
和同伴相拥的几人又哭又笑的,一时间场面有些混乱,祝乘却顾不得那么多,抬手搭上池听的脊背。
面前的人已经比他高出很多了,却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将所有的不安与想念尽数暴露在祝乘面前。
好像什么都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身边所有的杂声渐渐退潮,祝乘用比池听更大的力气拥住身前的人。
肩上的那块布料染上湿意,祝乘没有点破,沉默地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