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的光覆盖在男人轮廓之上,宋亦洲往下翻了翻未接来电,脸色渐渐变得凝重,从二十分钟之前她便没有接了。
他拿出包里车钥匙一摁,车门自动解锁。上车后,宋亦洲迅速取下前行车记录仪。
-
电话她没接。
陆野站在她家门口摁了门铃好几次,确保里面没人后,他才回到了车上。
近二十个小时的车程被他缩短成了十五个小时,早上五点出发晚上八点才到京,他觉得自己越活越莽撞,连这点时间都等不了,脑子里所有都是她。
公司没在,家也没有,她会在哪?
山庄,抑或是。。。。宋亦洲那?
酸楚混着长途跋涉让陆野的心脏发紧发涩,但凡脑子有片刻停下来,连着呼吸都仿佛有种刺痛。他手捂着胸口,指间烟头猩红燃烧的火星子,更像是他躁动不安的心。
安静的车厢突然响起手机震动,陆野睁开眼,拿起一看却不是她。
李潭打来的。
陆野接在耳边。
“怎么?”
“野哥早知道应该多留你两天的,这案子可能需要你帮忙。”李潭道,“我们从安克劳的手下得知京城还有他是其他同伙,身份还不简单。”
陆野蹙了下眉:“谁?”
“霍企山的大儿子,霍尧。”
居然是这个人,陆野正在找他杀人的证据。
他道:“你详细和我说说。”
李潭说据安克劳同伴的口供来看,安克劳来华后大半生意都有霍尧参与,这个人起码是共犯。
电话挂断,陆野心思千回百转,正盘算如何才能不打草惊蛇地抓这个人,手里的电话已经习惯打给连织。这回那边却接通了。
他心口猛然漏了拍:“。。。。连织?”
“是我。”陆野还来不及多想为什么是宋亦洲接的电话,就听他沉声说,“连织出事了。”
安静的车厢,几十秒都没有传来陆野的声音。
他手机贴在耳侧,望着虚空,一言不发,只有手臂青筋暴起,在发着抖。
电话挂断,陆野立马电话打了出去。
“马上联络边西各省警方出通缉令,逮捕犯罪嫌疑人霍尧。”话音未落,车子已经迅速从小区飙了出去。
--
好黑。。。。
连织缓缓睁开眼睛,只觉得头痛得快要炸开,试着舒展的动作却因为双手被牢牢绑住动不了分毫,她费力地撑坐起来。
这是哪?
门这时被推开,她在涌进来的白光里看见霍尧那张脸,刹那间门又被关上。
四周伸手不见五指,眼睛看不见,其他感官就会格外清晰。连织感觉他的脚步越来越近,沉重的声音紧紧扣在她的心弦之上。
连织情不自禁往后退,可后背抵着的是墙壁。
转眼他已经到她跟前,一缕光亮自他指间缓缓升起,连织在蜡烛的光里看清了他的双眼,冰冷阴鸷。
“很黑是不是?”霍尧将烛台放到一边,“这种黑我起码经历了半年,四周是泡过死鱼死虾的海水,旁边是腐烂的尸体,你不是问我消失这一年都去哪了吗?我被一艘游轮打捞了起来,他们在研制新型药品,正好缺实验的人,我第一次有意识的时候是在抽搐中醒来,浑身冷热交替,他们那次注射过量。。。。。”
连织不明白他为什么说这些,这样轻飘飘的语气反而让人毛骨悚然。
霍尧抚摸上她的脸,连织偏头躲开,却被他扣在下巴掰了回来。
他低笑着,却跟哭一样。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应该嘲笑了我无数次吧?这个蠢货被你骗了整整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