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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寒假的时间调整了心情,新的一个学期很快就到来了。到校第一件事就是重拾书本认真学习。学校设有补考,我必须通过,否则就有可能留级。不过我并不担心这个,通常只要你参加了补考,只要分数不过分,学校都是可以放行的,更何况我在老师眼里一直是个好学生。妈妈也打电话跟班主任解释过了,包括我的心脏我的病。于是,所有的人都理所当然地认为这一切都是我的病所造成的,没有人怀疑到沈确,因为在别人心里,我与他本身就毫无关系。两个根本就联系不到一块儿的人,又怎么会被人怀疑呢?
开学第一天的时候,我拖着厚厚的行李进校。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我一眼就看到了穿着张扬的橙色外套的茹颜。她把她一头散散的亚麻色卷发扎了起来,斜斜地歪在一边,上面还绑了一只可爱的HELLOKITTY,是正版的,很精致。我追了上去,拍了拍她的肩膀。
“茹颜!”我叫她。
她转过头,看见我,没有一点惊喜,相反,她的眼里透出一丝慌张,”小东西,是你?”
“不是我是鬼啊?”我学着她平常的语气说,顺带扮了个鬼脸。
她淡淡笑了笑。
“你怎么了?没事吧?”我有点儿担心地问,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没,没事。”她避开我的手,”你别对我那么好了。”她说。
然后她低下头去,快步地离开。我愣在原地,手还在半空中没有放下。前天与茹颜通电话的时候她还好好的,今天却对我如此冷漠。我看着她的背影,有些仓促,似乎在逃避,逃避一些东西。可是,究竟是什么,我却不知道。放下举在空中的手,回转身去拿行李,我看到沈确背着斜背包迎面走来,他低着头,额前的刘海遮住他深邃的眼睛。经过我身边的时候,他连头都没抬一下,而我却听见自己虽轻声却仍然清晰地说,我说,沈确,我已经不喜欢你了。
我确信他听见了,因为我在说这话的时候,他微微停顿了一下。接着,又是大步流星地往前走。
一个瞬间,两个对于我而言非常重要的人却如此简单地与我擦身而过。我回首,却握不住他们。我要失去的,似乎不只只是这样一段暗恋心情。
进行补考是开学第二天的事,待到成绩公布时,已是八天以后。这近10天时间里,我主动地和茹颜说话,找她一起玩,她却总是对我躲躲闪闪。成绩出来,我全部以高分通过,而茹颜的数学却仍然不及格,要接受最后一轮的补考。
她趴在桌子上,似乎很累的样子。最近她总好象没有精力,上课出去的次数也少了,只是趴在桌上睡觉,别的事什么也不做。偶尔娃娃会去和她说话,但她的态度却一直很冷淡。
似乎发生了很大的事,她谁都不愿告诉,只是一个人默默地承受。我有些心疼,不知是心疼她,还是自己的心确确实实地疼了。经过很大的挣扎,我再一次站到她的面前。她垂着头,把脸埋在她的手臂之间。
“茹颜!”我轻轻叫她。她抬起头看我。”我是不是什么地方做错了,所以你……”
“没有!”她打断我的话。“小东西,你一点儿错也没有,错全在我。”
“你错什么了?”我急急地说,“无论你做了什么,我都会原谅你的!”
“包括沈确吗?”她看着我的眼睛,有一点执着与认真,我一下子愣住了。
“你说什么?”我不敢相信地问,“你说,沈——北——冶?”
她苦涩地笑了一下,摇了摇头,“不是的,”她说,“我只是举例而已。小东西,以后别对我那么好了,我——”她停顿了一下,“我消受不起。”她起身往教室的后门走去,“吱嘎——”她打开了门,随着“砰——”的一声,门又被她重重地关上。
严寒二月,我的心在飘雪。
至此以后,我与茹颜有半个多月没有来往。她恢复了很多,开始与学校里各种各样的男生打闹嬉戏,也开始逐渐在上课的时候翘课出去;她涂妖艳的蓝色眼影;她披着她那头亚麻色的海藻般的卷发……一切都恢复了,恢复到她没有认识我之前。
这一段时间内我一直独来独往。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发呆,偶尔写写稿。我甚至有些怀疑,怀疑我与茹颜的过往是否都是真实的。它就像梦境一般,美好着却并不真正属于我。
但是,不久以后,茹颜便用她的行动告诉我这些都是真的,并且它还延续着,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改变。是的,任何人,包括沈确。
那天的时候我正在教室里写字。天气还是有点冷,我穿着薄薄的T恤,在外面裹了一层厚厚的外套。这样子,才不至于让我显得更笨重。娃娃就在我停笔的一刹那冲进教室。
“看见茹颜了吗?”她气喘吁吁地问我。
“没有啊。”看着她急切的样子,我又关心地问,“怎么了那么急?”
“阿确被刀疤叫去了。我了解刀疤,他不会放过阿确的!只有茹颜可以阻止他。小莱,如果看到茹颜,让她马上到篮球场,好不好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