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顾忌朕的颜面,该抓便抓。”裴武帝淡淡道。
陈不逊这才起身告退,走到殿门时,忽然听裴武帝说道:“不逊啊,朕知道你跟那逆子关系不错,可有些嫌不得不避。”
陈不逊:“……皇上多虑了,臣已有心仪之人。”
“哦,朕不是这个意思,”裴武帝松了口气,笑道,“朕是说此案事关重大,你莫要让他插手。”
陈不逊躬身领命,随即点了一百禁卫军,直奔大理寺,全权接管会试舞弊案。
翟嘉志听闻陈不逊入京的消息已是心慌意乱,可没想到不到半日,他便直接领兵夺权,奉的还是皇命。
难道圣上要再查此案?着急定案的翟嘉志很是不安,他对陈不逊极为忌惮,当初若非被废太子牵连离京,陈不逊早已接管了大理寺。
陈不逊将全部案卷与证据取走后,直接去了大牢。
翟嘉志不由得更为头疼。
十几名举子都用过刑,有两个用刑最重,险些丢了命,倘若告到圣上面前,他免不了要挨一顿责骂。
不过,受过刑罚后,那些举子怕也不敢在陈不逊面前胡说八道。
“这不是我的考卷。”
大牢里,遍体鳞伤的武大成重复道:“大人,这不是我的考卷,也不是我的字迹。”
“不是我的考卷。”
“不是……”
一个个举子被带上来辨认,又放回去,陈不逊望着罗列整齐的“罪证”,陷入沉默。
哪怕举子们都在否认,可这些考卷上的字迹,与他们本人的文墨极其相似,几乎辨认不出差别。
每名举子的浮票与考卷都能对应上,浮票上的信息更是丝毫不差。
陈不逊从怀中拿出宋柏轩的浮票,放在最上面的考卷上。
浮票上的印章与考卷完全对不上,甚至连弥封所设下的号码都不一致,而这份浮票,亦并非卫辞伪造的那份。
与其说这份是宋柏轩的考卷,不如说是另一份完全合规合矩的“宋柏轩”的考卷。
陈不逊又依次叫来举子们辨认浮票,早在他们入狱时,浮票已经被人取走,只是不知是否在这些浮票之中。
几名举子模模糊糊的记得浮票上的信息,指出弥封的号码似对不上,但并不敢确认,陈不逊不由得感到失望。
直到武大成被提上来,一眼便确定这份浮票不是他的。
“大人,前阵子我吃肉饼,不小心掉了块肉在浮票上,上面应有油渍才是,”武大成忍着身体的痛苦,愤怒道,“定是他们将我的浮票调换了,我弄脏浮票这桩事,孙至也知道!我当时与他一起吃的肉饼!羊肉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