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的刀尖在那一瞬间刺破皮肉,扎透了梁凤卿的掌心,后从手背透出来,梁凤卿在那一刹那,先是感觉到凉,片刻后才是激烈的剧痛。
他猛地皱紧眉,却顾不上自己的手,下意识去看姜乞儿。
鲜血从刀尖上淌下来,有几滴喷溅在姜乞儿的脸上,姜乞儿呆呆地看着面前鲜红刺目的场景,双目发直,像是完全没有料到梁凤卿会用手去挡刀,脸上一片空白。
“没事,没事。。。。。。。。。。”梁凤卿左手揽住姜乞儿的僵硬身体,忍着十指连心的刺疼,还下意识给不知所措姜乞儿盖上了被子,用掌心捂住姜乞儿的眼睛,低声道:
“没事,别怕。。。。。。。。。”
他缓缓扶着姜乞儿躺下,抚摸着姜乞儿的头发,释放出极其浅淡的安抚性的信息素,哄着姜乞儿睡过去,直到亲眼看着姜乞儿熬过阵痛,迷迷糊糊地闭上眼睡去,他才慢慢放下心,前去处理伤口。
水果刀贯穿了他一整个手掌,拔出来的时候,梁凤卿几乎要疼晕过去,用力咬紧牙关,直到额头鼓胀起青色的筋脉,冷汗沾湿了他的整个后背。
经过专业的消毒之后,梁凤卿的手已经要疼到没有知觉了,嘴唇一点血色也没有,连医生让他每日定时来换药,他都没有力气应声。
拖着疲惫沉重的身体,梁凤卿又缓缓回到了姜乞儿的病房。
中间医生将他叫出去过一次,告诉梁凤卿,现在姜乞儿的腺体没有恢复好,感染很严重,体内激素也因此完全混乱,可能过一段时间,生理上的病痛会导致心理上的问题,大概率会出现严重的焦虑、抑郁的消极情绪,严重一点,甚至还会患上抑郁症,让梁凤卿做好心理准备。
梁凤卿脸色不太好看,但还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会积极地协助医生,帮助姜乞儿治疗。
不出医生所料,因为腺体感染,激素紊乱,加上手术的后遗症,姜乞儿吃不好、睡不好,几天之后果然出现了很严重的躁郁情绪。
他有时候会很粘人,蜷缩在梁凤卿怀里默默掉眼泪;有时候又会分外暴躁,对梁凤卿非打即骂。
一日梁凤卿给他喂饭,还没等梁凤卿给姜乞儿吹凉炖的香醇浓厚的汤,姜乞儿忽然抬起手,打翻了滚烫的碗,汤汁泼洒在梁凤卿刚刚上好药的伤手上,痛的梁凤卿在那一刹那差点红了眼睛。
用着极其强大的自制力,梁凤卿才没叫出声来。
他仰起头,忍着生理性的泪水,走到桌边,沉默地用纸巾擦干净手臂,才抖着手腕,又给姜乞儿打了一碗汤。
端过去的时候,手还疼的发抖,姜乞儿盯着梁凤卿看了一眼,再度抬手,打翻了汤碗。
这一次梁凤卿早有准备,后退几步,躲开了滚烫的汤汁,随即抬起头,和面无表情的姜乞儿对视。
“。。。。。。。不想喝鸡汤?”梁凤卿放下不自觉抖动的手腕,努力缓下语气,低声道:
“那宝贝想喝什么呢?”
姜乞儿没有说话,就这样死气沉沉地看着梁凤卿,片刻后他才哑声道:
“我想你消失在我面前。”
梁凤卿顿了顿,片刻后勉强抬起头,勾起唇笑道:
“等宝贝病好了,我马上就消失在你面前,行不行?”
姜乞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