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孩子,你也受苦了……”
“我是来和亲的,既有亲卫也有婢女,谈不上受苦。倒是舅舅,戎羌可有苛待于你?”她关切地看着他。
【我看他活蹦乱跳,没有缺胳膊少腿的,估计也没吃什么苦。】刘彻冷嘲热讽。
【毕竟朝廷还在。】嬴政道。
【啧。】李世民露出嫌弃的表情。
鹿鸣仔细打量了一下姬泽。他落到戎羌手里,也就大半年工夫,从前那种养尊处优的生活肯定是没了,人黑了,也瘦了,显得蜡黄憔悴,忧心忡忡,不复光鲜亮丽的皇帝做派。
“唉,一言难尽。”姬泽深深叹气,“我这里,甚至没有什么坐的地方,也没有什么可招待的……”
“我带了些江南的茶叶来,席地而坐,品茗闲谈,倒有林下之风。”鹿鸣毫不介意地微笑。
廖安把堆积的牧草按平,在上面铺好两层毯子。哥哥拿出小火炉点燃,将坛子里的水倒进茶壶。
妹妹取出茶具和茶叶,摆放整齐,然后安静退到边上。
鹿鸣优雅地跪坐下来,微微垂首:“舅舅请,尝尝江南的泉水和新茶。”
姬泽怔了怔,缓缓坐下,心中五味陈杂,良久才道:“好,你有心了。江南的茶……阿琮现在到江南了罢?”
“陛下……咳,我是说……”
“你随意称呼便是。我不会因此怪你。事急从权,他继位迁都,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总要保存国本。”姬泽摆摆手。
“是这样。琮弟在金陵建了天子旌旗,入住行宫,我看还算秩序井然,朝臣们各司其职。也算不幸中的大幸了。”鹿鸣等水开了,用布巾按着紫砂壶的盖子,拎着把手,倒掉第一波的洗茶水。
“只怕他年纪小,稳不住局势,容易被人迷惑。”姬泽忧愁万分。
“大概是有的。我在金陵呆的时短,只听说国舅大人官居一品,拜了宰相,养了很多门客,平日里宾客盈门,收礼都收到手软。至于陛下如何,却很少有消息。”
鹿鸣摇摇头,不着痕迹地给王宏上眼药。
“我赴京那天,还和宰相的车马撞了呢。希望他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这小姑娘一般计较。”
“他竟如此嚣张,不肯相让?”姬泽吃惊道。
“也许他还觉得我嚣张跋扈呢,一个小小的和亲公主,凭什么冲撞当朝国舅的车架?”
“岂有此理?你才是有功之臣,那王宏他凭什么?一个声色犬马的弄臣,若不是看在琮儿和他母亲的份上,怎么能让他忝居高位?朝廷难道没人了吗?”姬泽气得很。
【朝廷可不就没人了吗?不然能沦落到这种地步?】刘彻吐槽,【看我们大汉,就算到三国时期,也是人才辈出,文臣如云,武将如雨。】
【这还真是。】李世民附和,【国恒以弱灭,独汉以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