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天的凌晨四点,这座城市和里面的许多人还在睡梦里,这处窝点和其它据点很顺利的被警方一锅端了。
案件收网后,王所、小郑、小谢他们都觉得这次行动很成功,而对我而言,我的雄心壮志被打破了。
我突然意识到,做为刑警,身份本身就是一种极大的保护罩与震慑力。而做为那些卧底同志们,身份也许是个催命符。
我内心既是惭愧,又发自肺腑的崇敬。
我妈出去没几天就病倒了,当地医院的医生在检查过后,说是年龄大了,长时间精神紧绷所致。
我妈住院观察着,我陪在她床头,也趴着睡了一小会儿,突然被一阵急促的叫声吵醒,只听我妈在睡梦中喊着:“郝筝,郝筝,没事,妈妈来救你”。
她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着,我赶忙抓住她的手,连叫了几声音“妈”。她猛的一下子从噩梦中醒来,在看到我时明显松了一口气。
然后,我们母女俩在时隔许多年后,第一次沉下心来听着对方的心里话。
我妈告诉我,她当年跟我爸是一个单位,两夫妻俩在事业上暗自较着劲,根本无暇顾及我。
当时我被交给奶奶照顾,等他们加班回来我早已睡下了。
我当时总心心念念让他们接我放学,因为其它小朋友都是爸爸或妈妈接送的,但我爸妈没有一次兑现过承诺。
我8岁时,奶奶有次带着我去菜市场买菜,在她跟菜贩子讨价还价时,我被人贩子拐走了。
我妈当时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我好不容易被救出来却像变了个人,还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她当时看到我这个样子很自责,认为是自己忙于工作没有照顾好我。于是她后来放弃了要升财务总监的机会,回归家庭做了家庭主妇。
一直到现在,她总感觉我性格有些过于沉闷,到现在不仅没结婚也没对象,她会归咎于当年我被拐的经历造成的,这些年来因此长期失眠。
“妈,不说婚姻是否能走到最后,但至少结婚时也是心甘情愿的呀。但我现在没有找到那个人,总不能随便找个人结婚吧”。我郑重的跟我妈说道。
我想了想,又说出了心里的部分。“那你跟我爸的婚姻了,你一定会觉得幸福吗”?
“所以结婚到底是好是坏,很难说。结不结婚,有些时候也不是个人能决定的了。但我相信,某一天我一定会结婚,也一定是心甘情愿的”。我又对我妈郑重的说着。
我妈听后,也没再说什么,但明显的有种如释重负。至于原因是在我说了“我会结婚”,还是她终于想通了一些事,那就不得而知了。
接下来,我跟小郑他俩就这起诈骗案收尾的问讯工作及卷宗文书之类的又忙活了一两周。
我们还到云城市局做了汇报,也得到了公安厅的大力表彰。
而我妈趁这段时间也好好休整了一番,之后我便跟王所要了10天的年假,计划带我妈到云城及其它地方好好旅游一番。
我们游走在古城的石板路上,打卡着那些网红小店,正准备第二天出发去漓湖转转。
我收到老崔的微信:
小郝,我看到公安部的内部文件,你那边的情况结束了。
我正陪着我妈,于是忙里偷闲的回了一句:
是的呀。
老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