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看着此刻小心翼翼的时胤,不免也想让他感受一下我曾经的痛苦。
我不言不语,不吃不喝,无声地挑衅时胤。
看着他因为我的虚弱而焦虑慌乱,看着他因为我的昏睡而担惊受怕。
惩罚他,也惩罚我自己。
安昭无论前生还是今世,一直在受苦,没有一刻停歇。
我和时胤,前后两辈子,都承受过他庇佑的人,怎么配好好活着。
一通折腾下来,时胤累瘦了一圈,整个人散发着颓唐的气息。
南槐序进门时,看见的便是这副状况。
「参见陛下!」
时胤挥手示意他起来:「南将军,往后私下里不必如此多礼。」
「陛下,禹州……」
「咳咳!」
南槐序的声音骤然被时胤的咳嗽声掩盖住。
可我还是迷糊间听见「禹州」二字,挣扎着起身,有气无力询问道:
「禹州怎么了?」
隔着一道珠帘,南槐序欲言又止。
我想到身在禹州的安宁,心底忽然升起一阵不安。
「南将军,你进来些说话。」
时胤见我这般逞强,脸色有些不佳,又不好拂了我的意,只好看着南槐序撩开珠帘走到我床前。
南槐序看见我脸色惨白靠坐在床边与之前大相径庭的模样,也是大为吃惊。
可我顾不得跟他解释些什么,直接问他:
「是不是阿宁出事了?禹州到底怎么了?」
「裴无瀚率大军攻打禹州,去势汹汹,禹州城中武将死伤大半,无将可用。
「见状,阿宁逞强领兵出战,却被裴无瀚困绞,差点丢了性命。
「裴无瀚故意放她回城,诱卫峥打开城门。」
我心底升起一阵凉气,禹州和安宁之间,卫铮绝不可能救她。
许是我脸色本就苍白,此刻更是看不出血色,南槐序没有停顿,继续说着:
「卫铮命人关闭城门,独自一人一骑奔向正在收回的护城桥索,在千钧一发时伸手将阿宁拖入桥索之上。
「随着急速收缩的桥索,二人被巨大的惯性甩回岸上,狠狠地拍在城墙上。
「马匹垫在身下做了缓冲,阿宁并无大碍,可卫铮却正好拦腰落在护栏上,身子自腰间对折,当即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