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昨天喝醉酒用力太大了吧。阿黎心想。
他踉踉跄跄地下床,向那一颗糖果爬去。
地板冷的像千杆针一下又一下地刺着他羸弱的身躯,生不如死的他终于又抓到了糖果,这次想不了那么多,他带着糖纸整颗吞下。
糖果一进肚子里,疼痛酸麻眩晕肿胀都渐渐释解。
一股对猫咪的感谢和敬仰从他的心底油然而生冒出来。
第二天上班,在车上,每个人低着头,慈爱地笑着。似乎,都受过圣人的接待。
以后每天,睡房的窗台上都会出现一颗糖果,而阿黎总会一口气把它吞下。
日子就过了那么几天,忽然,他如常走进房间时,发现窗台上不是那颗糖果,而是一条腥臭发黑的死鱼。
是谁的恶作剧?他怒了,当即把死鱼扫下垃圾桶。
不对,睡到半夜,他想起了什么,又在垃圾桶里找到那条鱼,整条吞下。
去上班时的第二个清晨,公交车地铁上的每个人都低着头,微抿着嘴巴,嘴角略有发黑,一种腥臭味的气息在车厢中飘荡。
此后,每天递过来的东西越来越过分,越来越恶心,死老鼠,死鹅,伴着粪便的发霉面条。
撑着,硬撑着,阿黎他强迫自己把那些东西吞下去,因为不吞它们的人,后果已经明显,轻则卧床不起,重则一命呜呼,他曾经有几次因为太恶心就没吞下,但第二天又被疾病所袭,一次比一次要命。
两个月后,车厢像垃圾桶一样臭,各色眼圈发黑头发蓬乱的人挤在一块,手上拿着公文袋。
“好久,好久没见到猫了。”
“对呀,也好久没见到医生了。”
“你昨天吃了什么?网上有人说他吃了带刺的蜗牛。”
“我吃的是带刺的乌龟。”
你一言我一句的,空洞无物的谈话声挤满整节车厢。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吞下满嘴生水蜘蛛后,阿黎一边无力麻木地嚼着,一边打开电视。
以前喜欢看的综艺节目已经不能再让他笑出声,不过他还是停在那个节目上。
忽然,电视机画面一闪,出现“播报特殊报道”六个字,然后出现六个人的脸,他们脸上全都是土灰,正趴在一个黑不见底的洞穴里。
他们有一对个穿着越野服的年轻青绿,两个医生,还有两个表情严肃庄毅,体态健魄的人。
穿着运动短袖的年轻小女孩清了清嗓子,腼腆地说:“各位,各位,我们发现了你们所患的流感是由猫产生的,又叫猫流感,如果你们触摸过以前医院门口那窝小猫的话呀!”
镜头后,出现了无数只发着清光的眼睛。
镜头一黑,能听到很短重的人的喘气声以及后面无数的猫的嚎鸣。
沙沙沙,收音机响起一片安静想和的沙沙声音,好像在掩盖着什么。
“今天的故事就到这里。”那个女人用平静顺平风声音说,“感谢大家的收听。”
咔一声,录音机就此中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