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礼一向对人心很有见地把握,但这一次他却猜错了。
就在他想着如何说服薛龄接受自己帮助的时候,对面女子感激地点头:“殿下肯帮忙是最好了!”
任凭萧礼如何机敏,也愣了半晌。薛龄按了按眉心接着说:“如今我已入中书省多日,却还无法接手表疏译文,实在有负陛下信任。若殿下准允,将薛龄手上的典籍再分给鸿胪寺多一些,便是再好不过的了
!”
鸿胪寺内,与薛龄交好的人已经被她托付个遍,如果太子殿下肯出面分配,她也不用每天笑嘻嘻赔笑求人了。想到这,薛龄目光灼灼地看着萧礼,似乎发现了什么宝贝。
原来殿下用处这么大!
萧礼神态自若的承受着这一线火辣辣的目光,一时间竟语塞。他任由女子盯了自己很久,等到她意识到目光突然害羞时,他才压低嗓音说:“你似乎……不怕我了?”
“……”
“鸿胪寺那边,陆籍会与你交接。”
他的声音总有安抚人心的力度,听到这一句,薛龄眼中迸发出喜色,再一次不由自主看向一身华服的太子殿下。
正当她要表达感谢之时,萧礼缓缓凑近,将头压低,正对上她的双眼。
他今日戴了金色龙纹的发冠,冠上镶珠嵌玉,衬得他气质华贵,眉眼更为俊逸摄人。
“只是,刚才我已当着众臣的面要你来负责安排,如何又推给了我?嗯?”薛龄脸一红,低头装作要在低矮书架上翻找东西的模样,又觉得四周空气凝结,实在尴尬,只能缓了缓才回答他:“殿下……殿下放心,薛龄还是……还是会负责记录各位
同僚的译文进度,将剩余典籍分派下去。”
见她如此紧张,萧礼没来由地心情大好。他直起腰背又恢复了一本正经,忍住笑意说:“这便好。”在书阁内四处看了看,他继续道:“如此你就安心在此学习,若有疑问,可以找刘之越相询。他虽然性格懦弱,但行文规矩极好,我那份奏疏,便是由他所译。那初稿给我
看过后,统共只修改了两次。”
尴尬至极的薛龄顺势点头,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他看见桌案上的奏疏了,那和奏疏一起放在书案上的简陋手稿,也早已经被殿下看到了!
什么?!
“当然,龄儿也可以找我问。”在薛龄惊诧、错愕、慌张等万千情绪交织之下,只听见萧礼轻笑着说了这一句。
太子殿下是不是最近……心情特别好?
那个威严、华贵、不苟言笑的殿下去哪了?面前这人除了华贵还在以外,哪有半分不可接近?
似乎是想到什么,薛龄神色一正问到:“殿下今日可还有空闲?”
萧礼没有否定,径自在书阁内找了一处坐的地方,招手示意薛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