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少君陪笑一声、但随即笑容一敛,森寒如刀的眼神盯着他抓来的主子!
“别来无恙啊,老贾……”他语声平和,却如冰箭般刺入对方的心里!
那抓来的主子竟然是老贾!曾在雨溪居酒楼试图游说他弃明投暗的老贾!只听他强忍颤抖、干笑道:“少君兄弟,别……来无恙……怎么认出我的?”
祈少君冷笑道:“哼!藏头露尾不正是你的惯用伎俩?何况,要识破你的变声伎俩,对我而言太容易了……既然认出是你,我自然也得想到你的逃命功夫也是当世几稀,记得我几个月前在宝丰镇上领教过,唯一没想到的是,擒住你比我预料的容易得多。”
老贾支吾了一下,叹声道:“这……唉,我真是太小觑了你。”
祈少君道:“恰恰相反,我是高估了你!既然能识破你,那你的如意算盘自然也逃不过我所料,我请求你放走船工和歌女,固然是不希望牵连无辜,但我也料定你一定会接受,因为没了船工,这艘船自然成了死船,我势必彻底被困;至于那些歌女都颇具姿色,你表面上成全了我,但我断定你多半会留下作战利品或是敬献给朝天宫,岂非一举两得?”
老贾先是木然呆滞、再是垂首无语,因为祈少君全都算对了。
只听祈少君又冷冷道:“你现在还打算再把他们扣下么?”
老贾强笑道:“不敢不敢,一定放回去!”
然后他又对四周大声道:“你们全部停手,不准放箭!”已被南居夫人摄魂的鬼面武士们,此时再听一声令下,谁还会动手?
祈少君又冷冷道:“还有呢?”
老贾连忙大声下令:“听着!把、把那些船工歌女……全、全放回岸上!”
“不行!不能放!!”突然,夜枭船上又想起了吼声!
话音未落,支离破碎的船舱内走出两个长相一模一样的彪形汉子是风雷二人!语声虽大但中气不足,显是受伤未愈……
但慕冰仍然失声道:“他们也在里面?!少君你太乱来了!”
祈少君适才冲进船舱擒王的一刹那,见到船舱内的人时,瞬念之间也是暗付糟糕,但这两人之前被重创,至少此时根本不足为虑,但面对慕冰斥责,祈少君不愿争辩,只得道:“他们的命还挺硬……对不起冰冰,是我太鲁莽了。”
而慕冰关心则乱,本想再斥责他,但听到这话,到嘴边的话也咽了回去。
老贾则冲着夜枭船怒道:“凌罡风!凌惊雷!你们两个想造反么?!”
凌惊雷叱道:“谁造反了!你贪生怕死,而今受制于人,是你自己无能!我们辛苦部署的计划眼看就要成功,难道为了你一个废物便功亏一篑?!”
老贾怒道:“放肆!敢骂我废物!你们忘了尊主是怎么交代你们的么?”
凌惊雷道:“哼哼,当然记得!”
老贾道:“既然如此,还敢造次?!本座还未上告尊主你们办事不利呢,你们两次前往杀祈……”说到这里,他立时语塞,颤颤瞄了一眼身侧的祈少君,接着支吾道:“杀祈……祈……祈兄弟,结果……都是铩羽而归!本座真后悔留下你们的命,现今倒成了祸害!!”他本是极其圆滑的江湖万事通,只是此刻这般套近乎委实有些令人作呕。
凌罡风的性格比其兄弟更阴沉,平日里不太开口,但一开口便语惊四座,只听他冷冷道:“现在后悔太晚啦!军师,你还不知道吧?临行前,尊主还交代了我们兄弟一些你并不知道的事情。”
老贾心头一怔,心知不妙,立时强撑着口气道:“哼!尊主会信得过你们这两个莽夫?少在这里妖言惑众!一切都听本军师的!”
凌罡风冷笑道:“哼,想先发制人?别做梦了!尊主交代我兄弟俩,一旦你失手被擒,就命我二人将你和祈少君一网打尽!”
老贾登时手足冰凉,额上却已冒出了豆大的汗珠,但生死攸关之际,无论如何都得撑住,硬扯着嗓子道:“你~胡~说~!本座乃尊主麾下有功之亲信,尊主岂会下这等命令?!你不要血口喷人、假传圣旨,更陷尊主于不义!”他口中如此强作,但心中何尝不清楚以朝天宫的作派、枭帝的性格,有什么做不出的。
无怪凌罡风冷然一笑道:“你不信?”
老贾怒道:“一面之词,如何令人信服?!”
这三人开始了窝里斗,祈少君他们四人一旁暗笑,但站在他们的立场上,自然希望老贾能取得上风,如此一来才更有生机。
但现实往往是残酷的,风雷二人最终祭出了杀手锏……
凌惊雷取出一枚黑金色令牌,厉喝道:“姓贾的!你看看这是什么?!
老贾一见那令牌上的夜枭,失声惊叫道:“夜枭令!”
凌惊雷道:“不错!朝天宫所有人马听令,见夜枭令如尊主亲临!”
四周鬼面武士一见此牌、立时应声跪地,可见此令牌之权威!
凌惊雷又道:“姓贾的,反正你和那姓祈的小子已是将死之人,我不妨再告诉你们,这件事情尊主只交待了我兄弟二人,连云、雨两位尊者都不知道……你是个聪明人,不难猜出为什么吧?”
老贾自然猜得出,而祈少君也已猜出夜枭令乃朝天宫至高授权,如此重要的权威,枭帝未交托给四大尊者中地位更靠前的孙孤云和西门笑雨,却反倒交托给风雷二人,显然是更信任这两人,但更多的是因为此二人虽见利忘义,但在比他们更强的枭帝面前,却绝不敢有任何异心。
老贾身躯一颓、颤声道:“原来……他表面上对你们四大尊者交代,一切都要听从我的指示,实则……根本把我当成一只随时可以抛弃的棋子……”
凌惊雷道:“不错!你以为自己是谁,有何资格来指挥我四大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