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过继之日起,我们就是亲兄弟了,做哥哥的当然要帮助做弟弟的。”
“每天晚膳后,我都是自己看书练字的,你可以那个时候过来。”
陆沅在一旁看着,神情有些落寞。
“沅姐儿怎么了?”
陆沅抬头看着萧云汐,轻声道:“母亲,祖母和魏嬷嬷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只让我学《女戒》《女则》,能识得几个字,不做个睁眼瞎就行。”
萧云汐淡淡地笑了。
“幼年时,我在乡下的一户农家生活过。他们会为了买到一块猪肉开心欢笑,女子会为了收到一盒廉价的胭脂羞红了脸。他们的那种快乐很简单的,却是发自真心,是我在皇宫和宁国公府都没有见过的。”
“但我并不喜欢那样的生活。”
“我受不了天不亮就要起床做农活做手工,天黑就要去睡觉,只为了省下几个铜板的灯油钱。”
“若你们一直在乡下,泽哥儿可以做个庄稼汉,沅姐儿大概连《女戒》也不用学习,早早就嫁为人妇。”
“可你们现在是镇南王府的少爷小姐,你们可以不必为了生计奔波劳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婢仆环伺。”
“出身决定了生活,但学识决定了命运”。
“生在侯门大院,读书识字习武或许很难很辛苦,但也享受着平民百姓无法想象的荣华富贵。”
“何况,读书是为了让自己通达明理,不应该分男女。”
“我倒觉得‘巾帼不必让须眉,红颜亦可传千古’。”
陆沅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陆泽却是抿紧了嘴巴,他似乎明白为什么曾祖母和父亲都那般敬重母亲了。
他拉着陆沅一起给萧云汐行礼,“多谢母亲的教诲。”
萧云汐疏离地笑笑,“都去吧。”
“儿子(女儿)告退。”
我这学识渊博、巾帼翘楚的嫡母,远远比林婉儿那个亲娘更有吸引力吧。
要是他们越来越亲近我,林婉儿会不会吐血?
要是日后他们知道是被我推下了地狱,会不会也跟着吐血?
上辈子我吐了几回血,这辈子就得把你们母子三人的血一点一点放干!
萧云汐回过头,看着若有所思的陆湛,好笑地问:“你是想问我为什么要对他们讲这些吗?”
陆湛摇摇头,“儿子相信母亲,不需要知道这些。”
“哦?”萧云汐更加好奇了,“那湛儿为何要主动向陆泽示好呢?”
陆湛低下头,小声回道:“二舅舅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要懂得扮猪吃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