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之事,哪怕外城的百姓没有涌入满城,清军入城后肯定也是尽屠之。
这一点,毋庸置疑。
只要稍有见识的人都清楚。
故摆在王五面前的路只有一条——死守荆州,以待大变!
巴布尔不死,驻防八旗也形成不了有效抵抗。
满城太大,界墙太长,敌人太多。
得亏界墙才修半人高,真修个几丈高且只开一门,想要攻进去还真有点麻烦。
弄不好就得动用棺材在打地基时留下的“暗点”进行爆破。
费时费力。
四营主力进入满城那刻,城内驻防八旗已经大乱。
面对潮水般涌来的营兵,八旗兵们根本做不到有效还击,甚至于就地防御都不能。
因为敌人来自四面八方。
一方是从尸山血海爬出来的百战精兵,一方是燕京千里迢迢“发配”来的纨绔子弟,战斗在一开始就呈一边倒局面。
徐霖敢带亲兵营直接同旗兵硬扛,原因也是这小子压根不怕真鞑子。
在原明朝首辅张居正故宅改建的正蓝旗协领署前进行的战斗,是营兵攻入满城后少有的几次血战之一。
正蓝旗协领恩图带领百余名旗兵以协领署为中心进行了顽抗。
中营统领张天放率部连续攻击几轮,都未能打垮这股旗兵。
原因除了这股旗兵躲在协领署以围墙为掩护外,主要就是他们退无可退。
因为协领署内有几百从附近逃进来的家眷,大部分是这股旗兵的亲人。
面对营兵的猛攻,恩图上下牙关抖动的厉害,以至于他的嘴巴都不敢闭紧,只能张得大大的,免得舌头被咬到。
不是害怕,而是紧张导致。
恩图手下的旗兵们也个个都拼的厉害,不少人一边向外放箭打铳,一边咒骂着说死也要拉个尼堪垫背。
战斗很激烈。
没有人愿意死。
汉人不想死,旗人也不想。
见攻击不果,张天放失了耐心命人放火。
不是想烧死躲在张居正故宅内的旗兵,而是想将他们熏出来。
只要鞑子出来,以中营的兵力和战斗力解决他们不过是片刻的功夫。
大火很快燃起,炎热的天气配以炙人的火焰,终让负隅顽抗的旗兵不得不放弃协领署。
协领署内到处都是哭声,额娘找儿子的,女儿找阿玛的,丈夫找妻子的
亲人的哭声让旗兵们失去了抵抗意志,找到亲人拉着她们冒着呛人的浓烟拼命冲出大门。
结果等待他们的是不断的铳击。
铳击过后是一个个提着大刀上前猛剁的光头营兵。
眼睛被呛的通红的协领恩图被一名营兵用长矛戳中脖子大动脉,矛头抽出那刻鲜血瞬间狂喷。
带着不甘和恶毒的眼神,恩图的身子缓缓倒在围墙边。
大火很快将其吞噬,惨叫声响彻前明首辅故宅。
惨叫声消失后,却是“扑哧扑哧”声。
肥胖的协领大人脂肪如同热油,在大火的炙烤下不停的泛着泡泡。